守在外面的人,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洺希,洺希,洺希,洺希……”
难道他还在生气吗?
因为过度寒冷,小风的声音开始颤抖,却还是坚持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洺希。
“洺希,洺希,洺希……”
冰寒刺骨,就在她快昏过去之际,雾里终于幻出了洺希了身形,他睁眼望着眼前被冻得迷糊的小风,眼里先是诧异,然后难以置信,“小风,你……”
小风看着洺希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他看着自己开口和自己说话,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因为她冻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然深夜。
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而洺希,站的很远。
眼见着小风醒了,洺希一潭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波动。
他走到她跟前:“你醒啦?”
“嗯”,小风坐了起来,给洺希挪出了些位置,“这些日子里你可想到解困的法子了?”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当然。”小风不解的望着他,难道不该担心吗?
洺希忽的笑了一下,苦涩,疲惫:“其实我根本没在你身上施什么咒术,即使你离开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想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你家里人也是可以的。”
说完忽然心里有所释怀,或许这会是另外一种解脱。
这些日子里,他忽然觉得很累,这样不生不灭的,不如早点消失好。
“要是他们找高人来怎么办,万一他们……”小风担心着,如果被家人发现,万一不等超度,就让洺希魂飞魄散了怎么办?
话本子里好多不是都这么写着的么?遇上鬼邪之事,轻则超度送走,重则打碎魂魄,灰飞烟灭。
洺希:“你是在担心我?”
“嗯。”小风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风一脸真诚,洺希有些不敢相信,他与她相识不过才多少时日,他有点不敢看着她的眼睛,故作冷漠到:“我说话算话,即使你把我的事说出去,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洺希这么一说,小风不自觉的慌了起来,她用双手拉住洺希的手胳膊,“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会让你置于危险之中,你还要弄清楚当年的事情,你还要找你的父母,对不对?”
洺希一直在回避小风的目光,他抽回自己的手,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心底的一丝慌乱。
“可这两天你家里闹出的这些事,你不是应该怪我吗?”
小风认真到:“不该怪你,这种意外我们都没有想到,只是于你之事也太过怪诞了,别说让别人理解了,我们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以后一举一动都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闻言,洺希终于愿意再次对上小风的目光:“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自然是愿意的,洺希。”
她对他不再是恐惧和不安,带着心疼,甚至是信任。
当小风意识到自己这番心意之时,甚至被自己吓了一跳,可坚定之心,不容置疑。
多年来,洺希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身体里原本又要开始沉睡的意识完全复苏,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充沛。
他迎着她真挚的目光,真心的道:“谢谢你,小风。”
两人相视一笑,总感觉,未来路漫漫,但终有所依。
一年一度的灯会,因着接连的大雨终是取消了。各地水灾频发,朝廷忙着赈灾,自然顾不上其他消遣之事了。
林度为了小风退婚之事,着实动用了些手段,伤了一些元气,此次赈灾,他极力推荐了林阔前往,希望他能立功,再次巩固林家的地位。
虽说小风没事了,林相也不曾后悔这一切安排,小风消失的那三日,始终是个危险的因素,若入了皇家门,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惹来大祸。
如今看着女儿渐渐恢复如常,便是对他最大的宽慰了。
林阔虽然平时一副不着调的嘴脸,真遇正事他还是很靠谱的,林相如此安排,他也欣然的接受了。
只是出发前他最舍不得小风,又偷偷的带着酒和小风喝了一夜,两人醉得在屋子里闹得欢脱,还是洺希动用了法力才没让人察觉。
林阔出发后小风对着阴沉沉的天看了许久,都城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雨,已经半月有余没见过太阳了。
她想了想,好像从搬进这座宅子开始,周身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
“是错觉吗?”
“什么?”
小风不自觉地喃喃道,洺希微诧地问她。
她笑了笑:“没什么,洺希,最近我都和爹娘说我身子不适,每日都会午睡一个时辰,这期间是没人会来打扰我的,我们就用这段时间,一起去打听你当年的事好吗?”
“好。”
洺希温柔的点了点头,小风看着他,忽觉他身上那种沉寂的寒意淡了许多,不由心里一阵欣然,即使对着这阴沉沉的天,也能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