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色的小手指伸缩着爬上活人脖子——
细看这些鬼全都肢体残缺不全,裸露出的筋脉骨骼爬满蛆虫,面目狰狞,浑身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在地板上蔓延成血泊,和影子融为一处,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明越:“……”
等等刚才那新播事故报称死了几个来着?
噢15个。
……
妈的15个!
明越心一凉,就在此时,车顶白灯再次亮了起来,刺得明越眯眼,左眼灰色的眼珠和别的活人怎么看怎么不一样。
周平平姿势别扭地窝在地铁长椅上,喘着粗气,阴气从鼻孔灌进了她的肺腑,冻住整个人,让她手脚动弹不得。
四个小时了,从她六点十分登上二号线开始,她就再也下不去了。脚踝被鬼手死死绑住,费力扯动就是血肉撕裂的痛苦,鲜血打湿了她黑色的棉服,她求救的望向车厢中其他乘客,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谈笑、坐下、离开,车厢空了满、满了空,只有她,被永远锁在了这趟死亡列车上。
电视上循环播放着九号线光城站塌方事故的新闻,尖刀一样刺入周平平的心脏,让她想要痛哭流涕,罪恶感像是剔骨刀划开她的背脊,贴着雪白的脊椎骨行走,破开人皮,看看里面活着的就是个什么妖魔。
光城站塌方的罪主李国福是她的姘头。
她多次撺掇情夫挪用公款,两人合伙买了街口站的好几套大房子,往年这么操作都没出大事儿,可谁知今年挪了光城站的公款没几天,就出了九号线塌陷的事儿,死了十几号人。
纸里包不住火,消息瞒不住李国福就想跑,没成想今天早上刚和周平平约好了八点的飞机出境,中午就传出了内线群众举报李国福的新闻。周平平也是心慌意乱揣了点现金和护照就想跑,谁知这一趟二号线地铁却让亡命天涯的‘浪漫约定’成了永远到不了的亡灵彼岸。
耳边是这些怨鬼吹拂来的声音:“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你姘头和你……两个活人害了我们兄弟姐妹十五个,两条命,一个都躲不掉……”
“他已经在地狱等着你了,我们把他推进了自己修的九号线里,呼啦一声……车开过去,他连个声音都没有……”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打湿了帽子让水貂毛黏成肮脏一块,周平平抖作一团,口中念念有词:“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不是我害死你们的……”
“……挪用公款的人不是我,是他是他!……没给你们戴安全帽的人也不是我……”
无论她怎么忏悔也没用,周遭阴冷的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阴灵的愤怒一旦跨越阴阳界限,那么就必须要鲜血来平息。
啪嗒一声,有人往地上扔了个小本子,周平平模模糊糊望去,那是本摊开的学生证,上面清楚写着【金陵大学封灵学院2018级学生】,封灵二字字体不同,灯光照亮的一刻,如冰块入火,消弭阴气,让人呼吸一清。
周平平心中猛地燃起希望,她看着对座那个学生开始表演‘平地掉东西’,自言自语道:“这个点了,也不知道宿管阿姨会不会放我进去。”
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
周平平无声呐喊道,哭的喘不上气。
遗憾的是,女学生用脚将学生证踢来踢去,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周平平一眼。
周平平:“.......”
周平平的心如坠冰窟,她闭上眼睛。
忽然她肩头被人一拍,一股雄浑热力从肩头飞速扩散开来,周遭阴气宛如头屑脱落,她猛地挣脱了动弹不得的状态,扭头看向拍她的人。
女学生笑眯眯说:“姐姐,你护照掉了。”
说话间,她眼中一金一灰两只美瞳在灯光下反光,怪模怪样。
周平平满脸涕泪望着明越,眼神宛如饿了七八天的穷鬼看见馒头。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救命啊救救我啊!!有鬼——有鬼啊……”
明越敷衍拍拍她,打量周平平,这人满身的血红因果链,虽然不甚清晰,却都是代表着牵连死亡。
真是个活着该判无期死了该下油锅的人渣。
因为这种渣滓牵连怨鬼苦主承受阴律刑罚,太可惜了。
“姐姐,哪儿有鬼啊?”
“姐姐要去机场吗?那这个方向可是坐反了。”明越说着体贴话,看着自己身上的阳气逸散,淡淡黄色引得车厢里群鬼咆哮。
为首的男鬼勉强有点理智,威胁明越:“小丫头片子,没事滚远点!”
“周平平这婊/子和他奸夫害了我们兄弟十五人!杀人偿命!”
“你再不滚蛋,连你一起剁碎了喂狗!”
明越被这鬼口中扑面而来的浓烈阴气逼得屏气片刻,一手搭住周平平的肩膀,一手掏出菊花手机,检索金陵城九号线,果不其然,事情详细经过一应俱全,十五位死者的名字也加上了白蜡烛记号,还出了个意外事故:
今天晚上九时许,九号线再出人命案,十三楼站监控显示一男子在四周无人情况下,表演‘平地摔跤’,跌进了九号线轨道中,正好被冲来的九号线碾成血肉烂泥。
交通部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