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通叹气:“是啊,我瞧着上面这段时间动静不小。”
“说不准,轮回又好了。”
“该投胎投胎,年年打挤像什么样子。”
“……算了,跟咱们底层韭菜有啥关系。”
兄弟:“是啊,我还指着早半个小时回家,给外婆烧点纸呢。”
陈通思量片刻,兄弟的建议可以考虑,“行,我抽几个人走,你注意这边节奏,一有不好,记得从旁段江边立刻喊人。”
同事拍他肩膀:“放心吧,老手了。”
“早干完活,早回家。”
手下又是一道阴阳道站起来。
现在已经可以扩展到三米了。
明越心中开森,抹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背后阴风狂吹,这前面热后面冷的“夹心饼干”式经验,体感十分诡异。
一双双没有脚的腿踩着三千万冥币走出来,有的鬼还感激地冲明越点头作揖,明越摆手傻笑,表示应该的。
“同学们!”
背后一口渝普响起来,毛刺刺的声线吓得明越一蹦。
“大家完成得不错,提出表扬!”
“噢——”
学生们呱唧呱唧鼓掌。
陈通接着说:“在场的,得到斩鬼师证的,举手!”
学生:“……”
江上清风吹。
尴尬,冷场。
陈通咳嗽一声,暗骂自己蠢,这都是一帮大一大二,哪有证:
“那,有通过今年斩鬼师考试的崽吗”
学生:“……”
零零星星七八只手举起来了。
镁光灯照下来!
大家左顾右盼,目光炯炯汇聚这几个明星学生。
陈通:“OK,跟我走,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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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道作为桥梁,接通亡魂和血亲。
它是渠道。
然而,能够做“接纳路引”的东西,并不是一捧槐花和几张符纸能做到的。
需要的是,亡者身前的用物、心爱品、残留气息的东西。
斩鬼师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个场所、一道长路、一个指向标,在中元节这天,做一做接引。
却无法真正在无穷无尽的混沌阴阳中,为他们点亮明灯。
“灯”是终点,也是指引。
这是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能维系和产生的羁绊。
公交站牌前,明越摸索着父母的旧衣,还有哥哥的尿布片子,情绪有点低落。
公路上空无一车,黑色是天空,黑色也是陆地,星子黯淡。
前面陈通大声对几个学生讲解:
“……众所周知,阴阳道不设过多禁制,只要无怨鬼,都能来阳间走一遭。”
“……但是,并非所有亡魂都有值得等待的人,活人的时间熬不过阴间的永恒,多的是,还没投胎,亲人却已经死在了中元节前的可怜鬼……”
“没了亲人挂念,就不会有人为你烧纸做灯,没了灯,你回来阳间能看见个屁……”
“这类无怨鬼的降落地将是全随机性的,也许,你生在滨江新区,却给你空投到了酆都,都有可能……很难说,见不着亲人又见不着旧地,来这一遭阳间到底惨还是不惨……”
“嗨,这做派,除了提醒你已经死得透透的了,□□用没有……”
“渝洲斩鬼师协仁义,每年都会安排亡灵专列,定点定时发车,途径全城,捎带没亲人的可怜鬼魂,去往旧地,到一站,下一波。”
说到这里,陈通指向西边的马路,那里本来空无一物,现在隐约出现了车灯光芒。
“……”
学生们齐刷刷望过去。
“亡灵专列!”
白琳琅推发愣的明越,“看,明越你之前说的车!”
“什么车啊,矜持点。”
明越收敛思绪,嘴上花花:“靠,室长才几点,天还没黑透呢,就开车。”
白琳琅:“= =。”
白琳琅:“……滚。”
陈通做陈词:
“今天,咱几个的活儿好说。”
“三辆车,一车上仨人,加上我,九个。”
“跟着兜城两圈,一圈下人,一圈上人,天明将老客们送走,完事儿。”
“期间,只要保证,要下车的不闹事,要上车的不少人,就成。”
“好了,自己组队,准备上车。”
学生们:“……”
后背发凉,瑟瑟发抖。
“呜”一声,三辆公交车顺次停下,车顶吊着一盏半黄不绿的大灯,光芒幽幽,光团在马路上跳动,将车身照的通亮,车内却没甚光线,黑漆马虎的,车门“嗞啦”打开,冷气扑面而来,活像车厢内恒温空调16℃。
陈通挥手,九个活人三三成组,上车做保镖。
405仨姑娘一组,上了第二辆车。
明越打头阵,宛如一颗阳气大灯泡,冒着光,上了鬼公交。
嘎吱一声,脚站定车内,满座鬼魂和明二哥对视。
有头在手里的砍头鬼,有泡胀了的淹死鬼,有浑身焦黑的电死鬼,有衣不蔽体的,有穿金带银的……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