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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犊情深(1 / 2)

玄策一身威压,宛若厉鬼,眼中黑暗犹如化不开的墨,阴戾与偏执盘旋其中:“你当我是怪物么?!”

“你不是……”我慌忙捂住他的嘴。

指尖冰凉,玄策神色一怔,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眸子倒映着苍白的脸,照见我满眼心疼。

风暴渐渐平息,他眉心微皱久久注视着我,似有不解,忽歪嘴一哂,像是在嘲笑谁,更像是在嘲笑他自己。

他松手将我撇下。

约莫到了傍晚,西城已被熊熊大火燃得通明,我站在窗前看着半城烽火,恍如隔世。

确是隔世。

玄策失血高烧,已经囫囵睡去,睡梦中无知觉,嘴角松弛着,没了那咄咄逼人的锋利,便似是暴雪后初升的日头,带着微凉的疲倦,萧索又宁静。

豹子藏起獠牙,更像一只大猫。

我守在他床边,借着昏黄的光,仔细从那模糊的轮廓中,分辨着桑染的影子。

或许他也只有这样全然无害时,才更像桑染。

忽想起上一世,桑染有一回被噬魂阵所伤,神魂颠簸,也是这样蹙眉昏睡,我念着清心决为他安神。再次抚上他滚烫的额心,才想起如今的蔚兰,是连清心诀这样简单的咒语,都用不了。

鬼使神差,还是念了。

这一世玄策锦衣玉食,却并不比桑染快活。桑染摆脱黄白游,大抵也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而玄策看似风光,可自幼被蛊灵寄生,从未有过片刻的自在。

便似树木从根基被蛀空,即便看着风生水起,也早晚有腐朽溃烂的一天,到时候唯一支撑他的,便只有蛊灵。

蛊灵,还真是阴魂不散。

蝎纹印记静静躺在他胸口,较记忆中桑染身上的那个小了些,淡了些,如同微薄的蝉翼。

许是桑染在须弥山洗灵池洗练数十年的缘故,蛊灵殆微,即使重归世间,也无法如百年前般强盛。

玄策还未到迷楼那般丧心病狂的地步,但宿主的苦难便是契机,它以杀戮为食,必搅得四海不得安宁,才能如鱼得水。

这个死结,该如何解开。

手指轻轻搭上脉门,寻找隐脉的位置,底下微流似有还无,魔脉初现端倪。

万幸,万厄之体尚未成形,他距成魔尚早。

我凝视着那印记,指甲轻扣脑门,思索着该如何是好,玄策身体突然开始发抖,他紧闭双眼,牙齿哒哒磕响,似有梦魇缠身。

“怎么了?”

伸手探他额头,却被一把抓住,他忽睁开眼,眼底血腥一片,一个翻身将我桎梏在身下,顷刻间摸出匕首便要刺下。

“桑染,是我。”我急得大喊,却喊错了名字。

薄刃离喉只差一寸,玄策终是认出了我,他面上划过惊恐,而后又有一丝疑惑,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正艰难地从噩梦中挣脱。

一瞬间,我瞥见他眼中的颠倒错乱,这一世,他还是起了心瘴。

心瘴起,魔道生,他魔脉初现,有心瘴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不过玄策的心瘴,不再如桑染那般,是隐匿了真实的自己才滋生。而是蛊灵蒙住了他的心,教他不相信世间的美好,只看得见丑陋。

寒刃近在咫尺,面前的人似魔怔般不动了,求生的本能迫我将他推开,他身材高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一时半会儿竟推不动,便伸腿踢向他腰间。

玄策生生挨了我一脚,却似小山一般没有知觉,他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脑袋微微偏向一边。

突然,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呼吸贴在我耳侧,声音如幽寐一般。

“别出声。”

他发着高烧,浑身滚烫,此刻一动不动潜伏着,像是只雪枭在黑暗中睁圆了眼珠,警惕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似有沙沙的脚步声在竹林间穿梭。

屋外有人,有很多人。

这些人蹑手蹑脚,未敢高声阔谈,可衣衫簌簌兵甲相碰,却让他们的存在暴利无疑。

今日的皇城,鱼鳖凫水虎兕相逢,暗中不知谁的手覆雨翻云,搅得四处乌烟瘴气,这又是谁在浑水摸鱼。

玄策的手,紧紧握住匕首。

脚步声步入院落,屋里没有点灯,有人举着火把推门进来。

竹林间的别院并非宽阔,结构却是错落,屏风挡住的矮塌置在角落,帷幕堆叠,不太起眼。

率先闯进来的几人没有看到这里,他们的脚步声拖泥带水,似抬着重物,间或有稀里哗啦铁链碰撞和虚弱的□□声。

“轻一些,当心。”有人关切提醒。

火把的光透过屏风,我们身处暗处,朦胧瞧见三两大汉抬着个人进来,轻轻放在软椅上,当中一个老翁,一身黑衣白发苍苍,小心翼翼扶着被抬着的人,心痛溢于言表,而他臂弯之下那人,病骨支离浑身是血,早已不省人事。

“儿啊,儿啊。”

那老翁一声声呼唤着,凄厉又心碎。

玄策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好似有所放松,桎梏着我的手臂慢慢拿开。

他跪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盯着那个悲泣的老人,好似要将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

我忽然感觉有些奇怪,玄策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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