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真的收养了梦野久作？”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中原中也，眼见她只颔首浅笑，就要离开。脑子里酝酿的递进式话术，根本来不及施展。
她驻足，凝视他。
中也的记忆中，如慈姐般温柔的幻象，此刻全部破碎。他甚至在困惑，眼前这个人是谁？
还是说，一开始，她也没有用真面目来应对他。
她：“严格来说，只是暂代理监护人的职责。许久不见，中也变得帅气了。”
中也莫名生出愤闷的情绪，她怎么轻易地抹掉这些疙瘩，继续这副没事人的模样。
“想必你也知道，这个孩子...”
中也无法像太宰一样，脱口而出刻薄的讥讽妙语。
她：“这是他努力争取的哦~不是我的施舍和怜悯。赌上全部，来交换。”
中也愣住。
她语气轻柔又温软，却说着可怖的话语。
“不是父母与子女的自然天生，不能选择的宿命。而是人与人的交换，也许一时之间难以用价值来衡量，但是我可以接受。”
中也无话可说，目送她离开。
他觉得很冷，仿佛腹部的伤口又在刺痛，麻痹全身。
。
【大大的转折】
。
他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回想起自己是谁，只觉得被窝香软，温热舒适。
脖子下的胳膊脉搏在稳健地跳动。
中也惊骇睁眼，呆傻地看着眼前之人的睡颜，墨眉淡唇，脸颊微粉，披散的长发甚至缠着他的手指。
中也：？？？怎么回事？？？
她睁眼，涣散的眼神掠过他的脸，看向墙壁。
“还有一小时，再睡会。”
她抽回手，艰难地抖了抖，想必是在消除麻痹。
一颗黑白发的脑袋探出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诡异的虹膜里闪烁着不满。
“既然你醒了就快走，不要再喝醉发疯跑来砸门。”梦野久作撇嘴。
中也：！！！
小孩的脑袋被摁回去，似乎有起床气的她低声喝止，“睡！”
两小孩乖巧地等待闹钟响铃，她摁掉，缩回被窝里继续睡。
中也：那么设置闹钟的意义是什么？
梦野久作爬起来，出了房间。
中也想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挪下床，走出门外。突然在全身镜里看见自己穿着小黄老虎睡衣套装，帽子上的毛绒耳朵支着。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看着梦野久作洗漱完，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东西，放在小型蒸柜里，又摁了料理机的开关，泡在水里的黄豆被绞碎加热。
孩子矮小，但是挪动阶梯架子，熟练地操..办起早餐。
梦野久作睥睨他一眼，刻薄的嘴里说出冰冷的话，“你的衣服是永井荷风换的，澡也是他洗的，要不是你一定要留在这，他已经把你带走了。一身酒味，臭死了。失智还乱叫，吵死了。”
“要不是担心醉鬼会在睡梦呕吐噎死自己，你有沙发睡就不错了！”
“你的衣服是永井荷风洗的，穿上，立刻，马上走。”
中原中也：。。。 。。。（心虚）
中原中也：“我得感谢完照顾之情再走。”
梦野久作：“行！永井荷风马上到，顺便把你带走。”
中原中也不听，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满满当当，一大半都是半成品食材，有些是自制，有些是商品。
但也充满生活气息。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慢悠悠走出来，穿着欧式连衣睡裙，浓密的黑发被抓夹盘住，不同于西装革履时的距离感。
梦野久作举着作业本递给她，她扫眼翻阅，“不错，比昨天好。”
她随手摸摸孩子的脑袋，梦野久作露出快乐的嘴脸，还向他显摆一下。
中原中也：。。。 。。。
她：“中也今天休息吗？”
中原中也：“对。”刚请的，不能说。
她：“有什么行程吗？”
中原中也：“没有。”
她：“那太好了，帮我把他送去兴趣班吧。”
中原中也：“？？？”这转折不对！
她：“久作，叫一声中也大哥，你的保护伞又多一个。”
刚怼过大哥的久作：。。。 。。。
梦野久作恭敬地鞠躬，但耿直地仰着小脸，神情怨念、嘴角下撇：“大哥。”
中原中也：。。。这是养孩子么？怎么跟训狗似的？
起床后，刚死灰复燃起的一点有关家庭生活的温馨幻想，就葬送在接送带孩子的折磨中。
中原中也数次按住暴揍熊孩子的手，他记得以前的梦野久作只会喊人陪玩，话语单调如背景板。现在不一样了，古灵精怪又刻薄成熟，嘴里总会冒出一些老道的话语。
比如讥讽他缺爱，眼巴巴地凑上来找移情。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借着身高优势，抚摸孩子的狗头，头发柔软顺滑，是很好摸。
他跟孩子置什么气，她一开始就说了，只不过是人与人的交换。
拥有家庭的配置，确实可以成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