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瞧见了,顺着少年的目光往窗外寻找,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独自出门打猎去的谢将军,眸色微微暗了暗。
“珠珠你好像跟谢将军早年便熟悉?”韩江雪声音淡淡的。
顾珠连忙否认,带着几分赌气:“没有啊,不认识,来长安后才晓得有他这一号人物,在外名声可臭了,结果见了面,脾气也讨厌,不愧老百姓不少都讨厌他。”
“谢将军此人……很是传奇。”韩江雪装作没看见长街上谢崇风的样子,不经意地谈论起这位大兴既有功又因为身份问题不得升迁的谢崇风。
小侯爷果然是感兴趣得很,韩江雪可以看见原本谈兴不浓的少年瞬间身体都超他这边倾斜了一点。
韩江雪生在长安,长于富贵深宅之中,周围不是王公贵族便是大员之子,谁人什么表情,什么态度,什么是假笑什么是讨好,人的肢体语言乃至表情都是他观察过的,他几乎瞬间便知道,他的珠珠,怕是移心了。
年轻的小侯爷,生得漂亮俊美,性格时而活泼时而寂静,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极容易喜欢一个人,又极容易说不喜欢便不喜欢,像是游戏人间,从不真正过心的样子,那么或许等上一段时间,珠珠便又不喜欢那位谢崇风了——韩江雪如是想。
“犹记得小时候那位谢将军听说是没了舌头的,谁知道后来竟是突然站起来,给了他大哥一个拥抱,还开口说话,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因为谢家大哥每日都诚心像上苍祈祷,还给他吃无数的昂贵药材,这才使得上天显灵,重新长出了舌头,原本瘫痪的身体也好了,只是变得不中用,所以至今未能讨到妻子。”
顾珠听了这话,简直要笑炸掉。
“那当时大家什么反应呢?”他歪了歪脑袋,双手撑着下颚。
“自然是也吓了一跳的,听说当时老相爷也在,当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谢家的谢祖峥,被抱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哈哈哈,他真好玩。”顾珠说完,却又斩钉截铁的说,“不过他真的没有讨老婆吗?连在外头都没有吗?是因为他不行?”当然不是因为不行,这点顾珠最清楚了……明明……明明活蹦乱跳的。
顾珠在这里脸蛋微红,甚至还有点异想天开的小小自豪,倘若铁柱当真是个软柱,却被他治好了,这个剧情似乎也怪不错的。
哎呀,他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珠被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整得怪不好意思,掩饰般喝了口茶。
就在这个时候,小二端上来点的菜肴,顾珠没有发现,小二上菜的时候,对着韩江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韩江雪整个人瞬间便紧绷起来,随后欲言又止地看着顾珠,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顾珠想要喝那招牌的番茄鱼汤时,拦了一下,道:“不如先吃其他的,这道汤我闻着仿佛是有些怪味。”
正值盛夏,什么东西都不能久放,尤其是鱼肉。
顾珠对吃的很讲究,但却知道番茄这东西在长安很难中,要想吃这蕃茄鱼的汤,非得要天时地利人和不可,连忙凑过去先嗅了嗅:“有吗?”他没有闻出来,“我尝尝。”
顾珠干脆用还没有动过的筷子在鱼汤里面沾了沾,然后放在唇间品了品。
“等等!”韩江雪瞬间站起来,伸手便把小侯爷手里的筷子夺下,但很快看见少年不解的眼神,又无法解释,只能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觉得这鱼肉不新鲜,珠珠你不要吃这中东西,我们换一家算了。”
顾珠狐疑,知道韩江雪不是个一惊一乍的人,怕这酒楼是不是要爆炸,瞬间便也不罗嗦,胆战心惊地拽着韩公子的衣袖一块儿下了楼,然后两人站在街边的凉亭里躲太阳。
此时乃正午,顾珠方才并不热,但约莫是跟着韩江雪在拥挤的长安城里跑了一小段儿路,这会子便感觉一阵阵地发汗,心口连着喉咙的位置更是干渴到发痒的地步,他心跳也越来越快,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很有些柔弱地找韩公子说:“我渴了,太热了,不想动,韩大哥能去对面买碗红糖冰-粉吗?要加冰的。”
长安城小吃极多,又是皇城脚下,冰块儿便供应极足,莫说达官贵人了,就是寻常百姓家冬日都晓得在地窖冻上一堆的冰块儿,自家不用,还能够在夏天卖给旁人,哪怕是走亲戚当作礼物,那都是及有面子的。
只是地窖藏冰的法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就是了。
顾珠反正至今没有搞懂该怎么弄。
他撒娇着要吃冰,一面说,一面忍不住舔自己的唇瓣,他唇瓣生得丰软,质感柔软,哪怕是自己舔,也舔出几分让人心热的诱惑。
偏偏他自己这会儿没有自觉,汗流浃背的感觉自己约莫是很狼狈,干脆也不端着他那小侯爷的架子,漂亮的手指头勾着领口松了松,露出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来……
韩公子凝视面前唇红面粉的顾珠,不明白到底是哪里的药,竟是这样霸道!
早知道便不该告诉大皇子他来见顾珠了。
大皇子近日趋于暴躁,眼看着驸马跟谢家走得越来越近,眼瞅着像是要撇开他了的样子,便跟他提起过从顾珠这里入手,控制住驸马手中势力的事情。
韩江雪身为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