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住过,再加上其他客房没有收拾,似乎就便宜了三婶。
房内暂时没有动静,只听见哭声,顾珠心情立即沉了沉,耳朵贴在窗户上,生怕漏掉了什么信息。
屋内,顾劲臣很克制地拍了拍虚弱的三嫂的肩膀,声音很低,说道:“三嫂,你说的请求,恐怕劲臣无能为力。”
“为什么?!”榻上激动的张氏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整个人几乎都要扑到顾劲臣的怀里去,虚弱地分外我见犹怜,“他是你三哥,他就算是有千般万般的不对,也不应该死。”
“你是他五弟,未来,你的孩子还是尊贵的摄政王,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这么艰难,开不了口?不要跟我说你不愿损坏名声,名声算个什么?那能有命重要吗?当年我听说你为了珠珠,也是大逆不道过的,同样都是血亲,为了你三哥,怎么就不能求求珠珠了?”
“更何况他是你的孩子,你说话,他焉能不听?”张氏说得头头是道。
顾珠在外面也听明白了:果然是美人计外加苦肉计。
这计他熟悉,他在谢崇风身上刚用完,效果斐然。
只是他是无意识的,三婶是不是无意的,他不知道。
再来三伯那件事……顾珠是真不愿意开特例,他刚刚走马上任,然后就徇私放了自己的三伯,这算什么?
这不可以,死罪就是死罪,如何能逃?
三伯犯的是卖国罪,消息卖给外头,不晓得无形中害死了多少人,说不定铁柱在外头打仗死的人都是三伯那边告密造成的,他就算能够赦免三伯,心里也不愿,这世上已经有太多黑白颠倒的事情了,他讨厌黑白颠倒,他要黑白分明,要好人永远有好报,恶人绝不能善终。
顾珠抿着唇,心中的理念无比坚定,却不知道屋里的爹能不能坚持。
少年心里忐忑,幻想了一下他帅饼爹前来替三伯求情的场面,立时浑身都不舒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该怎么做,他永远不会拒绝老爹,可那会违背他的初心,他讨厌那样。
顾珠正提前痛苦纠结,谁知道屋内那熟悉的声音却回以三婶冰冷的呵斥:“三嫂,不要再说了,不管你如何求我,我都不会答应,更不会让你见珠珠,不要再想了,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日后,你恨我也好,骂我不顾亲情也罢,都好,我不在乎这个。”
“三哥做错了事,刑律如何处置他,那就是如何处置。”
顾珠听见凳子因为坐着的人猛地站起来,而挪动的声音。
“珠珠他从小善良,但绝不愿意做坏事,你逼他就是让他痛苦,让他痛苦的事情,我顾劲臣一辈子都不会做,所以三嫂,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只给你一个忠告:早早为三哥准备棺材,晚了的话,可就没有好木头了,过不了多久大理寺里的人都会砍头,总共三十六人,一个都不会少!”
“顾劲臣!你好狠的心!”
“来人,送客。”
说罢,里面的人转身便走出来,余光轻轻往旁边扫过,就看见蹲在窗边儿的顾珠。
顾劲臣脚步一顿,走过去,跟着蹲下来,依旧不给他的宝贝珠珠好脸色,揉顾珠头顶的手却温柔至极:“调皮,偷听大人讲话要打手心才行。”
顾珠眼眶湿哒哒地对老爹笑了一下:“你打呗。”他什么都听见了,老爹跟谢崇风完全不一样,是个经得住美人计跟苦肉计的男人!
“傻瓜,别在这里蹲着,回屋去,这里冷。”
顾珠晓得,爹是不愿意他跟三嫂碰面,怕他心软。可笑,他心软也是看人的好不好!
“来人,送三婶回小顾府,以后这里不许小顾府的任何人靠近。”顾珠回头,对着站在廊下的三个侍卫说话。
不必他重复或者强调,立即有侍卫前去准备马车,有侍卫调动宅子里的粗使婆子将厢房里还在装柔弱的三夫人扛出来,塞上马车,顷刻送走。
顾劲臣眸色微微一动,黑色的瞳孔里似乎能够看见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顾珠,那是无人能够欺负,没有任何人胆敢冒犯的顾珠。
他这辈子只有顾珠这样一个孩子,他怕的东西很多,尤其怕自己死后,他的珠珠没有人护着,所以他拼命想要给顾珠一份权势傍身。
如今他的宝贝似乎是不需要他为他筹谋什么。
但美中不足的是人心易变,十二年后,当上皇帝的十二皇子对权势滔天的顾珠会是感激还是抗拒,这都不好说。
十二年后,权倾朝野的谢将军究竟是依旧爱顾珠到愿意将江山奉上,还是变心送给别人,这也不好说。
有得有失。
顾劲臣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着?他只能想方设法多活十几年,活过他的珠珠,好一辈子看着他。
顾珠听见老爹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睛:“怎么了?”难道是他的手下对三嫂太粗鲁了,所以老爹心疼了?
只是一眼就看穿自家小孩在想什么的顾劲臣嘴角抽了抽,正色说:“在想你三伯怕是还没等到砍头,就要自己掐死自己。”
“此话怎讲?”
顾氏父子两个一边往温暖的堂屋里去,一边说话。
顾劲臣颦眉:“不清楚,你三婶说你三伯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