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哗哗哗哗!
离了散修盟就遇上了一场磅礴大雨,乌云遮蔽天幕,几乎看不清前行的路。
老磨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御剑而行,也没有用灵力抵御,任由大雨冲刷。
身后的程昭昭将大石头顶在脑袋上,问道:“老磨,你带我去哪?”
“难道你不想见他?”老磨的声音穿透雨帘传入程昭昭耳中。
“谁?”程昭昭微愣,而后很快被一阵狂喜代替:“真的,你带我去见他!”
“怎么说你也算救了我一命,老磨我别的都可以欠,救命之恩不可以。”老磨的衣服被吹得赫赫作响,声音却是斩钉截铁。
程昭昭难掩激动,那个斗笠修士,十有**就是程正。方才,她是多么想直接冲上去,可是她也不是那等冲动之人,这般匆匆离去,皆是权宜之计。
在风雨闷响中,老磨带着程昭昭来到了一处天然山洞,这离散修盟不过数里之距,甚至还遥遥的可以听到散修盟那处传来的响声。
她看到天边竖起了一座礁石山,好似那些高阶修士们已经让岩浆之地重归平静了。
老磨一进山洞就倒在一旁的大石上,浑身上下湿哒哒的,也没有用灵气烘干,神情看上去很是疲惫。
程昭昭放下大石头,走近老磨,看着他苍老黝黑的脸上布满愁苦,安慰道:“生死有命,节哀。”
此时天色渐暗,山洞里的光线暗淡,老磨抬起眼,看了一眼程昭昭,笑道:“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还要你一个小丫头来安慰,哈哈,真是……”
他头发上的水渍顺着黏在一起的头发,滴落到他愁苦的眼帘里,又顺着眼眶滑落。
老磨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擦干脸上的水渍。
老元死的样子赫然在眼前,多年好友死状那般凄惨,想来对老磨的打击甚大。
程昭昭退到一边,坐在自己那块大石头上,望着山洞外垂成珠帘般的大雨,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老磨躺在一边,费力的喘了两口气,道:“你放心,我们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只不过他不知道我带了你来。”
“那我是不是要先躲起来?”
老磨以为程昭昭要给来人一个惊喜,笑道:“你躲吧,不过他是金丹修士,你的小把戏他说不定一眼就能看穿。”
“这可不一定。”程昭昭当下运起了遮天,人就在老元面前消失。
老磨放出神识在山洞里仔细查看,渐渐的坐直了身子,道:“厉害啊,还在这里吗?”
程昭昭就坐在他对面,见老磨亲自起身到山洞了找了一圈,又不敢置信的坐了回来,也没有出声。
老磨正要说话,却突然凝神望向山洞口,一个修士赫然出现在那。
程昭昭很是激动,从雨帘里走来的正是那个带斗笠的修士。
“程长老,事情办完了?”老磨道。
他走近,道:“你受伤了?”
老磨浑浊的眼里微亮,笑道:“一点轻伤不打紧。”
紧接着他道:“药王鼎失踪了。”
老磨眼里满是困惑:“不是岁姜那邪魔抢走了?”
“不是他。”
对于岁姜,他也算熟识,此人行事自负骄傲,若是得了药王鼎恐怕早就喊得人尽皆知。
老磨有些愧疚道:“此行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让我照看的人……”
“她如何?”
“她来了!”
“什么!”
听得出来,这斗笠修士很惊讶。
下一刻,看到程昭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转身就要离去。
“爹!”
一声‘爹’,使得他的双脚像是被牢牢黏在地上,提都提不起来。
程昭昭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爹,我……”
程昭昭怔在原地。
他的脸!
斗笠之下是一张青灰色布满突起经络的恐怖脸庞,同样一双青灰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程昭昭此刻的不敢置信,他的唇色苍白,微微张了张。
这副样子和程昭昭记忆里程正的脸相差十万八千里,就连轮廓也变得不一样了。
只不过他的眼神,程昭昭却是一眼就能认出。
错愕中带着柔光,淡淡的,却很温暖。
程昭昭目光变得模糊,拉过程正微微颤抖的手,入手僵硬冰冷:“爹,是我啊,昭昭。”
程正深深的看了程昭昭一眼,才伸出手来,像从前一样摸了摸程昭昭的脑袋:“昭儿长大了。”
闻言,程昭昭差点没绷住,强忍着泪意,道:“这么多年,爹你去哪了?”
她本该责问,问他当年怎么丢下她一走了之。问他为何这么多年没有来找过自己,难道她的生死在他眼中一点都不重要?
这些话是她来东岭之前心心念念一定要再见到程正时问的。
可来了东岭以后,她也成长了许多,隐约觉得若非不得已,程正不会那么做。
而程正眼下这个样子就能说明一切。
这也许就是他的苦衷。
程正还是和以前一样,缓缓道:“去了西极。”
“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