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见到他的踪影,令少煊不免有些担心。
辗转到厨房时,她的视线扫到角落的鱼篓以及捕鱼的工具都见了,便心下猜测这小子或许是去捕鱼了?
可她也不知道律玦水性如何,以往的鱼要不是在集市上买来,要不是她亲自去抓,捕鱼这技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可别掉水里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了才好。
这样想着,不安的预感就越强烈,不习惯等待的少煊按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吹了声口哨,便往林间深处跑去。
此时美人祭也闻声疾驰而来,很快追上了少煊,在与它擦肩而过的瞬间,少煊动作利落地扶住它跨上马背。
“美人,去找玦儿!”
美人祭啼鸣一声以示回应,凭着它记忆里的味道,一路沿着律玦的气息追寻,最终在河岸下游发现昏迷不醒的律玦,身边哪里还有一条鱼,连鱼篓和工具都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少煊虽说是这样抱怨着,却还是在看清他的那一刻,便翻身下马去救人,律玦现在已经不是当时那个虚弱的少年,背他上岸时还费了老大的劲儿。
“醒醒啊……”
少煊跪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见他丝毫没反应,便用脚踏着他的双肩,同时用手挽着他的发,却未能灵验,便又用手他的胸口上下按动,见他神色有些舒缓,才放心些。
“美人啊,你说你要是能帮我搭把手就好了。”
少煊擦了擦汗,一鼓作气将律玦搬上马背,随后也跨了上来,温柔地摸了摸美人祭的鬃毛。
“玦儿这几年长身体,快赶上两个我了……辛苦你要背我们俩回家啦。”
律玦感觉自己仿佛做了很久的梦,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屋内。
他脑海里回忆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还没把鱼捕回来为少煊做全鱼宴,这样想着,便翻身下床,同时门也被吱一声踹开了——少煊双手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碗站在门口。
“哟,醒啦?”少煊倒着小碎步跑到桌前放下碗,边跺着脚边摸着耳朵,“烫死我了。”
律玦隐隐约约能闻出来,碗里面盛的是什么:“鱼呢?”
“喏,炖成汤了,今天试试我的手艺?”
少煊拿了个小勺子,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小口,喂到律玦的嘴边,律玦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接过勺子道:“我自己来。”
结果在交接勺子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少煊的肌肤,这一碰不要紧,倒是把律玦的耳根给烫红了。
还好少煊全心全意扑在他对自己手艺的鉴赏上,完全没有察觉。
“怎么样,好不好喝?”
少煊满脸期待地望着他,律玦对上她闪烁的双眸,轻轻嗯了一声,把“难喝”二字生生咽了回去。
“真的假的?你可不许骗我。”
说着,不相信的少煊转身就想亲自尝尝,可律玦却先她一步跨过她,端起碗一饮而尽。
“很好喝,还有吗?”
少煊被他的举动一惊,愣在原地,只知道摇摇头回答没有,反应过来时,律玦已经擦了擦嘴角,将碗放到了一边。
“抱歉,今天饭桌之上是我语气不善、言辞过重,伤害到你了,是我的错……”律玦的情绪有些低落,“我本来想给你做顿全鱼宴赔不是,结果又给你添了麻烦。”
见律玦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少煊一时心软,没了责怪的意思。
“你见什么外啊玦儿,捕鱼嘛,第一次没有经验很正常——来日方长,日后补上!”
少煊一把搂过律玦的肩,第一次因为没够着,第二次还小跳了一下,十分大度。
“至于你的道歉呢,我接受了——你呀就老老实实留在鹤梦潭看家,无需记挂,此事就这般说定了!”
说罢,还拍了拍律玦的肩。
只是自始至终,她未提湛珩一句。
律玦并没有说话,只是配合着她微微屈了屈膝,让她的姿势不那么费力。
一双眸子幽深如潭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