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邱枫晚,笑容里不明情绪。
“枫儿,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出了不少力,辛苦你了……但我相信,你是最能理解我意图的人,你也会始终站在我这边的,因为我们有同样的愿望,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你看,事情不正在朝我们预想的方向顺利进行吗?”
游云归的指尖突然停在冰床上之人的胸口,下一秒便狠狠地插入其中,剜走了他的心脏,望着那颗握在手里已没有生机的心脏,徐徐道。
“战神的神力是我需要的药引之一,我必须想方设法让她现身,只有她在明,我才有机会杀了她。”
*
邱枫晚离开重楼后,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反而是停留在祝岚衣的房门口。
“隔墙有耳,不邀请我进房间坐坐吗?”
邱枫晚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一旁的祝岚衣现身了。
她一声不吭,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邱枫晚便也没客气地向她的房间走去,见她小心翼翼打量周遭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云绘宗内,就属你有这几个心眼子了。”
邱枫晚悠闲地坐下,见她关了房门,才笑着说道。
“人多嘴杂,不可不防。”
祝岚衣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为邱枫晚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奉上。
“我还记得你刚进云绘宗的样子。”邱枫晚没动茶,只是自顾自道,“这么多年你变化很大……因着师兄的缘故,你过得很艰难。”
“劳烦师姑惦记,岚衣会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记得在缝纫铺曾经提醒过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自己要有掂量,”邱枫晚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听到的话,有些就该永远烂在肚子里。”
祝岚衣不吭声,也不敢看邱枫晚的眼睛,仿佛只要和她一对视,便会被她戳破自己的心思。
“师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缝纫铺前些日子突然闭了店——老板娘声称要回乡探望,暂不知归期,听上去倒是平常又合理的事情。”
邱枫晚这才小酌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
“但你心里在打鼓吧——岚儿,你相信的人,或许对你会有所保留,以致置你于危难之中,吃了这么多苦,你怎么还能这么单纯。”
“师姑的话,岚衣放在心上了。”
“你是小村庄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当时在乡亲们的支持下背井离乡,怀抱着救世的宏大理想,上山拜师云绘宗,我看得出你眸中闪烁的热情和渴望,但也看得出它一点一点在你的眼底消失,我心疼你,但也无能为力……”
“师姑为何突然说这些?”
谈起往事,祝岚衣眼底有一丝不明的柔情,嘴角也不由微微一笑,说不出情绪。
“路是你自己选的,岚儿,你为了学到真本事,宁愿在这里受着屈辱也从不逃跑,咬着牙含着笑,我知道你很疼。”
邱枫晚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神情动容。
“如果你现在想抽身,我可以帮你一次,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话音落下,祝岚衣却许久没有回应,她愣在那里,的的确确不明白邱枫晚的用意。
但回过神来后,她也只是笑着反握住邱枫晚的手,婉拒道:“多谢师姑……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只相信我自己。”
*
呈令堂房门紧闭,十三镖师率众人郑重地守在门外。
屋里只有少煊一人,三面环绕着挂有历代镖师姓名的黑底金字令牌墙,而已逝镖师的名字已变为红色。
正中间供奉的是封阳镖局的创始老祖之碑,他的令牌受战神保护,历经百年仍没失了神气。
“老朋友,好久不见。”
少煊先是走近,为创始老祖奉了几柱香,又在其面前洒了一坛酒为他祈愿。
随后,她便盘坐在地上,右手食指中指合并一挥,便将烛光熄灭,呈令堂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将全部心思聚集在脑海之中,便浮现出令牌墙上的名字。
少煊翻动着意识,寻找刚刚记下的几个并不熟悉的名字,以及——湛珩。
此刻,她不能容许自己有任何的晃神。
在看到湛珩名字的刹那间,她便斩钉截铁地睁开眼,周遭的令牌墙上只有刚刚意识里的几个名字发着嗜血的红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闪烁着。
与此同时,少煊张开左手手掌,干净利索地划破,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右手合并食指和中指,在黑暗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连接着几个光源点,发光的令牌上随即落下几滴她的血珠,从墙壁上滑落至她的左手中。
少煊的右手轻轻一挥,房间内的烛光便重新亮起,大门也随之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