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姨娘被崔显吓得一机灵,她目光扫过坐着的崔家众人,除了崔老太傅和裴千兮之外,皆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她总算体会到些其它东西,颤抖着双手指向裴千兮,“是你,是你跟他们说了污蔑我的话。”
裴千兮无辜摊手,“姨娘说什么呢,我不过是转告了你的原话。”
“崔初黛!”地上的崔菡姣起身想要对裴千兮动手,却被崔显一个耳光扇倒在地。
“父亲。”崔菡姣捧着脸喃喃道。
“够了。”崔显气得慌,他的女儿一个个怎么就如此不识体统,他吩咐道,“来人,带二小姐回去,把她们的院子给我搜了。”
“老爷,好端端搜院子做什么?”谭姨娘顾不上被拖走的崔菡姣,她只不过是想重新要回管家权,崔显怎么能这样对她,当着众人的面搜她的院子,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崔显不再说话,膳厅内一时只剩下谭姨娘低低的啜泣声。
不多时,管家带着人回来。
“回老太爷,东西找到了。”管家挥手让仆从将锦盒抬上来,“在小少爷屋内找到的。”
崔显听到一声茶盖轻碰茶壁的声响,他侧头,杜氏似是被茶水躺着了。
“什么?”谭姨娘侧身去看锦盒,打开后抬眼望着裴千兮,满是惊讶道,“这是有凤来仪,为何会在涵儿屋内。”
“人赃并获了你还给我装傻。”崔显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被谭姨娘丢尽了,他指着有凤来仪,“你私心过甚,不仅敢偷黛儿的喜服,还敢将其藏到涵儿屋内,我看这些年是把你宠上天了。”
“老爷,妾身冤枉啊老爷。”谭姨娘意识到自己入了套,“妾身没有偷大小姐的喜服。”
“不是你偷的,喜服还会自己跑到涵儿屋里?”崔恭阴笑,“涵儿不过四岁,他一个四岁的孩子抱得动这么重的锦盒?”
“妾身,妾身……”谭姨娘百口莫辩。
若是从她屋里搜出来还好,可以说是他人栽赃,可是从涵儿屋里搜出来,府中有谁会栽赃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说出去也无人信,这事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对方铁了心要她认下此事。
是谁,是谁与她有这般仇恨,谭姨娘第一个想到的是裴千兮,毕竟自己不久前打了她,她对上裴千兮的目光,后者眼中波澜不惊,看不出悲喜。
崔奕知道崔显好面子,平白让兄弟们看了场笑话心中定然不快,识相地想走,“既然东西找到了,又是大哥那边的事,我和三弟还有事,不如……”
“老太爷,谢家来人了。”下人通报。
崔恭拉着崔奕,低声道:“走什么,这事还有的闹,再看看。”
谢璟玄跟着下人来到膳厅,一进门便见哭得不成样子的谭姨娘和放置在一旁的有凤来仪。
他环视一周,崔老太傅不发话,崔显黑着脸,崔家两兄弟一脸坐等看戏的神情,独独裴千兮好整以暇地坐在崔老太傅身边,与世无忧。
“晚辈来得不是时候,多有打搅,还请太傅恕罪。”谢璟玄嘴上说着,面上却半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坐吧。”崔老太傅道,“日后就算一家人了,有些事你也不用避讳。”
崔家几兄弟连同裴千兮齐齐转头,瞠目结舌地看着崔老太傅,老爷子这是答应和谢家联手了。
“多谢太傅。”谢璟玄寻了个位置,挨着裴千兮坐下。
他今日换了身广袖流云白袍,腰间的长剑换成折扇,显得整个人温文尔雅,书香四溢。
趁人不注意,裴千兮侧身问,“找到了?”
谢璟玄回了她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二人相视,眸中不约而同地染上几分笑意。
“崔显。”崔老太傅唤了声,他今日没打算插手此事,就是要看看他们如何处理。
崔显下意识握紧拳,他看了眼一直坐在身侧不出声的杜氏,而后对谭姨娘道:“谭氏言行举止有违人母风范,涵儿留在你那我也不放心,今后交由夫人照顾。”
“老爷!”谭姨娘哭憾,“涵儿才四岁,他不能离开妾身啊,老爷!”
多年没有听崔显叫她夫人,杜氏手指微颤,起身福了福道:“老爷……”
“且慢。”裴千兮轻声打断,“光凭一件院里搜出来的喜服就认定是谭姨娘偷的,父亲是不是过于武断?”
谭姨娘哭声戛然而止,她没想到裴千兮会为她说话,事情有了转机,不管是谁帮她都无所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妾身冤枉,老爷明鉴。”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查的。”崔显不愿继续,只想草草了结此事。
“那敢问父亲是亲眼目睹谭姨娘将喜服放置涵儿的屋内了吗?”裴千兮问。
“我……”崔显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不如从事情的源头开始查。”裴千兮道,“把人带上来。”
芋儿和马嬷嬷进了膳厅,跪在谭姨娘身边。
“我屋里守夜的丫鬟只有芋儿一个,其余人除了马嬷嬷外没有吩咐也不得进入我屋内。”裴千兮看着她二人道,“你二人将夜里做了些何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马嬷嬷先开了口,“奴婢知晓大小姐夜间入睡不喜人打扰,昨日夜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