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苏格兰高地依然阳光灿烂,尽管阵阵寒风中已夹带着冬日的气息,却丝毫不影响她们的好心情。关于秘密集会的约定像一团火,在心底无声燃烧,将热乎乎的力量传遍全身。
池君君忍不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放眼望去,周围满是轻松的气息,连那两座带翅野猪雕像似乎都在欢笑,所有人都急切地迈开大步,逃离城堡、逃离乌姆里奇无孔不入的管辖。
她们远远望见了厄尼和贾斯汀的身影,也在兴冲冲赶路。几天前,他们一听池君君说完赫敏的提议,就举双手赞成,厄尼要不是顾及自己的级长形象,恨不得当场把双脚也举起来。汉娜双手笼在嘴边喊了一声,两个男孩就停下脚步,和她们一起说笑着向村庄走去。
这行人像阵龙卷风,先是呼啦啦冲进德维斯-班斯商店,监督店员修好贾斯汀的旧窥镜上的裂缝;接着“洗劫”了蜂蜜公爵糖果店,个个抱着一大包零食沿路晃悠,心满意足地交换糖果;当汉娜和苏珊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挑选新手套时,其他三人因为险些将一把薄脆晶亮的毛毛牙薄荷糖打翻在样品上而被轰了出去,在橱窗外冻得直呵气;最后在文人居羽毛笔店里,因为不想再被乌姆里奇的陈词滥调继续纠缠,池君君买了支新羽毛笔,想起乔治那支破破烂烂的笔,又给他挑了一支颜色最鲜亮跳脱的。
怀抱着大包小包走向集会的猪头酒吧时,厄尼还不忘捏着嗓音学乌姆里奇那种大惊小怪的腔调:“作为一名真正的巫师,你就应当用羽毛笔!”
他们快活的嘲笑声在渗血的野猪头招牌前戛然而止。池君君曾跟着乔治和弗雷德造访过这里,对这里的古怪早有准备,但其他人都是第一次造访,纷纷仰头望着破破烂烂的招牌,心里直打鼓。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她试着小声安慰他们。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刮过,木招牌嘎吱作响,更给这里增添了几分阴郁气息。
“你们在发什么呆?”身后响起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他们回头一看,扎卡赖斯·史密斯也到了。
他双臂环在胸前,上下打量这间酒吧:“干嘛不进去?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走哇!”见他们还不动弹,史密斯甚至伸手在池君君肩上推了一把。她一个趔趄,急忙搂紧了怀里的纸包,防止东西散落一地。
“你再推她一下试试!”汉娜顿时怒目圆睁。
没等汉娜再说什么,他们就望见好几波人向这里聚拢来,除了斯莱特林外,其他三个学院都有学生到场。刹那间,所有人仿佛对上了暗号,彼此心照不宣地点头致意,一起推开了酒吧大门。
和池君君记忆中别无二致,这里依然昏暗逼仄、满地污渍。当适应了屋内的微弱光线后,就能看清,在距离吧台最远的一张小桌旁,罗恩跳起来四处搬椅子,显然没有料到会来这么多人,赫敏满脸欣喜,而哈利半张着嘴,仿佛完全惊呆了。
“谢谢。”池君君从罗恩手里接过椅子就要坐下。
“你不和乔治坐一起吗?”罗恩问。
她循着罗恩的视线向门口望去,乔治是最后一个进门的,跟在弗雷德和李身后,怀里抱着佐科笑话店的纸袋。
这张快活的笑脸提醒了她刚才和好朋友之间发生的龃龉。望着乔治一把抓下满是毛球的毛线帽、满不在乎地抖雪花,池君君头一次没有对那些乱糟糟张牙舞爪的发丝露出笑容。
都怪他!心底钻出一个气呼呼的小声音,要不是因为他,你才不用为这些琐事而烦恼!
她轻哼一声,在苏珊和汉娜惊慌的目光里,把椅子杵到了她们中间。
弗雷德率先走到吧台前,数着人头点了黄油啤酒。他边给大家递酒瓶边爽快地吆喝:“每个人都出点钱吧,我可买不起这么多啤酒……”
所有人都忙着从口袋里找硬币递给弗雷德,另一个讨厌的红脑袋却始终在池君君眼角余光里晃悠,只见他在屋子里搜寻一周,然后抄起两瓶啤酒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池君君假装没看见他,扭头和苏珊说话。苏珊起初还硬着头皮回应,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她身后的斜上方瞟。乔治竟然也不打断她们,就带着一身雪花的气息站在一旁等,她干脆视若无睹,坚持梗着脖子不回头。
苏珊很快就坐不住了,低声讨饶:“饶了我们吧,不想收到粪弹……”说着就笑嘻嘻地跳起来,拽着汉娜溜到了后排。
“我有那么可怕吗?”乔治立马接手了这把椅子。
池君君这才像刚注意到他似的,慢悠悠回头:“你才知道啊。”
乔治浑然不觉异样,纸袋向她面前一倾,开始神神秘秘地分享怀中的战利品。池君君支着下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偶尔糊弄地应一声:这一小包是膨土,只要沾到一滴水就会疯了似的胀开,他们计划用来做一种可随身携带的沼泽地;形色各异的一大袋色粉,是为研制更大型的焰火准备的;打折的火药,效果虽然没有正价的好,不过他们有自信……
他斗篷上沾染的寒气逐渐被室内温度驱散了,从褪色的棒针外套下、领口袖口、发丝耳后,从他浑身每一个空隙里,争先恐后地冒出热乎乎的体温,织成一大块松软的毛毯裹住了她,开始一点点蚕食她赌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