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不记得江笙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也许她是真的醉了,居然敢毫无顾忌的冲他说那种话。不过拒绝得这么干脆也好。总好过虚与委蛇的装来装去。
就这样吧。
她刚开始还以为江笙变了,就像简慕他和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直到今天他拿出这段视频她才明白,他们不是变了,原本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江笙半边脸浸在阴暗里,看不清脸色。
魏巡挂了电话,过来拉着她明目张胆的撤离了这个把她置于尴尬境地的地方。他也不在管江笙有什么反应,送她到她家门口才停下。
乔初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原木色纸箱子。没有贴快递签,像是专门放到这的。
他捡起来抱着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我帮你打开看一下?”
乔初神情恹恹,低头换了鞋,点头:“你帮我看一下吧。”
他握着车钥匙划开塑封。他在圈里太久,收到一些不好的快递也不是一次两次。说实话,他和乔初走得很近,他也很怕连累她……
好在打开里面只有一本类似于相册的东西,侧面夹着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是他没有见过的手写字体。赫然的“生日快乐”几个字。
他捏住明信片看了她一眼:“初初,这次的匿名礼物还是……”
他送的吗?
乔初捏着明信片,愤怒、失望、无可奈何等等情绪不好揉作一团。
“生日快乐……”
她低喃,“谁稀罕你的生日快乐……”
*
深冬,离近新年的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大事。
不出所料,江玉的人和穆钟派下来的人斗得精彩至极。陈飞每天都躲在办公室乐不思蜀。
乔初平时能见着江笙的次数也不多,最近的一次看到陈飞和他一起从电梯上下来。要说不尴尬不可能。
她一如既往地选择无视,可人家偏不想放过她。当着陈飞的面强拉着她上了车。
有时候她也特别想不顾后果的把他骂上一顿。但冷静下来,自己爽了后的一切却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这天她跑外勤,正好又是碰上了江笙。坐在他的车上,路过蓝乡的烂尾楼工地。那里围着里三层外三层,一整条马路堵的水泄不通。
他们的车子也不例外。
乔初惴惴不安的看着车窗外。她记得,蓝乡当时的老板张文国带着全部的资产抽身离开,剩下一堆烂摊子留给了新董事。后来,烂摊子越拖越严重,甚至引起了政府的关注和调查。
不调查还好,一调查,新董事不干净的老底被查得干干净净。就在这栋烂尾楼上一跃而下。那个月的热点新闻,全部都是他。
江笙握住她的手,“怎么手心都冒虚汗了。”
她抽手,冷声:“江笙,你现在还真是爱管闲事。”
自从他在她生日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盛情邀请她试一试之后,他对自己就越发的放肆和占有。
“我也不是谁的闲事都管的。” 他压根不介意她这样的烈性。笑意浅淡的摁开车窗。
司机张省耳聪目明:“老板,前面要打开吗?”
江笙面色神秘,“不用。”
“嗳,听说蓝乡的老板跳楼了!”
“我怎么听说不是之前那个了,是一个新来的老板呢?叫什么……”
“姓林!”
“对对对,姓林。”
“哎呦喂,刚来半年多,蓝乡破产欠了这么多打工人的债不还,从那烂尾楼四十十几楼就跳下来。听说都没等警察到,已经摔得稀巴烂。警察看了都吐一地……”
“这种人最可恨。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被拖欠工资的那些工人怎么办?他的家人怎么办?”
……
乔初心中冒着寒气,她瞧江笙的侧脸。他是在认真的听着车外这些人聊天。他嘴角微杨,面部五官放松,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膝盖。
他在享受。
他很愉悦。
是的,此刻他就是非常愉悦。他的灵魂无比的快活。他暗中推波助澜,目的达成,去他妈的江玉,去他妈的穆钟。他是这场局的最后赢家。
她打了个喷嚏,这才唤回他的思绪。
“抱歉,刚刚有些闷开了车窗,冷着你了。”
他立马关上车窗,自己跟着咳了两声,却将后座的摊子披在她身上。她抬眸看他,发现他眼底疯狂的喜悦,看得她发怵。
果然,他下一秒就俯身过来亲在她唇畔。她抬手扇过去,“啪”的一声不轻,他受完,又俯身摁住她的后脑勺,摩挲了一会,直到嘴里传来血腥味。
乔初终于破口大骂:“江笙你明天复查让陈或把你的脑子也看看吧!”
“张省,开门!我要下车!”
*
乔初回到公司,想起江笙就越想越来气。偏偏人事不随人愿,一通电话让她的心才是真的坠入冰窖。
她当晚给陈飞先请了一整周的假,订了当晚的飞机飞回了宁城。
下了飞机她直奔医院。医院里还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干净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味,各种糟杂声在住院楼任何一个角落。推着轮椅的人、挂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