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单纯的关系没什么不好。
就单纯的,男女关系。
于是那个单身的、即将奔三的、“老女人”留给送她回酒店的专车李司机一串数字:1801。
十分钟后,1801号房间的门被敲响。
“笃笃。”只有一次。
仿佛二人之间的暗号。
静音门锁被打开。
当一只大手把它从内部反锁的霎那,林之尔被再次抵在墙上。
二十五厘米+的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使她不敢喘气,心脏也咚咚咚咚飞速地搏动。
“怕什么?”他从外面带来一身寒气,借着酒店房间的地灯看着她羞怯的忽闪的眼睫。
“没有。”她着急否认,依旧不肯抬眼看他。
李枫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从海城一路到了这里,又不得不见了那么多人,聊了那么多无关的话题,无数次他想打消那个念头,却在最后的最后依然来到了他最想接近的人身边。
“不,你应该怕的。”他说。积攒已久的欲'念如同洪水一般,迫在眉睫,不容置喙。
“嗯?”她抬头,迎来的却是他炙热的唇瓣,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唇上。
毫不含糊,毫不留情。
“为什么不躲?”他停下,好像知道自己这副低沉的嗓音最是勾人。
不需要她回答,她的不退让就是回答。他只管捧起她上扬的下巴一再加深这个吻。
早春的夜原来这么长。
惊蛰的露水原来如此黏腻。
那个柔美的少年也长成了棱角分明的样子。
他蜗在她的臂弯,慵懒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林之尔轻轻揉搓着他柔软的发梢,像极了小时候邻居家养的那只大古牧。
她吻他,轻轻地,一下两下三下……圈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贴在她颈侧的唇间呢喃道:“乎乎,我累了,睡一会。”
“好。”她轻声回答,手掌有节奏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深深地陷入熟睡。
*
李枫最近几个月终于忙了起来。
电视剧和综艺的热播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流量。相比于以前天天在各个剧组面试,还往往得不到机会,如今的行程几乎都被各种正经的工作排满了。
从进组拍戏到录制综艺,再给自己的剧唱首OST(李枫唱歌不差,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唱自己的角色曲适配度非常高),加上几个品牌代言……
林之尔很难想象他这次是如何挤出的时间。她不敢问出那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我?”
她怕得到答案。任何一种答案。
眼前的他,疲惫却安稳。仿佛这个世界有关于他的喧闹可以被抛之脑后。
哪有人能让人人都喜欢。总有些自己日子过得不如意的人(俗称键盘侠)专门去挑别人另他不甚满意的地方。
可是他,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让你满意?凭什么得让所有人满意?
李枫长得高,被人说肩膀窄;李枫留长发被说娘,剔短发被说丑;不露额头说他狐媚,露额头说他秃;演戏用原声被嫌弃儿化音说不好,用配音又说他心虚是台词功底不行;合唱了首《离离》(《佟妃传》片尾曲)说他蹭顶流钧的人气;舞台上配合同组嘉宾扭几下说他像跳广播操……
“如果你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我可以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之尔能够理解,也愿意暂时“扮演”这样的角色。
只不过在这个以快消爱情为主的尔虞我诈的时代中,她可以选择输出相应的价值,却无法承诺对方更多。她相信李枫也是一样。
她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默默出现。
如果,如果他开口。
林之尔同样感激,李枫什么其它的要求都没提过。他始终给她留有余地。
不论是拒绝,还是……给他一个机会。
*
再一次的,有一个人被独自留在房间。
这是属于林之尔和李枫之间的魔咒。
林之尔手机里八点半的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离开了现场。
什么也没留,也什么都不需要留。
林乎乎和李枫枫依然不是微信好友。
那一次之后,林之尔存下他的手机号码,只是从来没有联系。说什么呢?
“我享受你深夜的陪伴,期待下一次见面?”
什么虎狼之词。
不同的是,今天的林之尔并不觉得失落。
如果那年的跨年夜还可以勉强怪罪给酒精,昨天晚上她不可能再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了。寂寞了太久的人,心里惦念的,是某个人?还是那个需要被拥抱的自己?
苦逼的工作还要继续。
在《新生》剧组的日子一点也不比医院轻松。
作为一部突破传统印象的、致力于提高生育率和生育意愿的、符合国家发展最新需求的医疗剧,对故事和演绎的要求都比较严谨。
无奈演员们的科学素养大多数一塌糊涂,基本的无菌操作(的摆拍)教了百八十遍。
一开始林之尔还客客气气地提醒演员们白大褂扣子要扣,听诊器要收好放在口袋里之类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