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十七的糖格外甜。
她好久才舍得将那糖都吃完了。
糖人的糖浆化了她一手,她使坏,故意拿着黏糊糊的手抹在阆十七的手里。
阆十七好气又好笑。
可他到底宠着她呀,于是就把小姑娘的手抓紧了,抓牢了,片刻也不肯松开了。
他带着她,去盛都的东巷里。
他要盘一处院落。
见着庄家后,他家小姑娘还用那蹩脚的技术,跟庄家讨价还价着:“西院那里地不好,都发黄了,肯定要便宜点,不然我们多亏啊!”
说到激动,两手都挥起来了,一手糖浆都溅到庄家脸上去。
最后还是庄家妥协了,无可奈何的擦了把脸,道:“好好好,那就便宜,便宜个三两银子,如何?”
小姑娘才肯罢休,笑得眉眼很甜,“这样也好!”
最后屋院盘了下来。
阆十七是神,他来到这一个世界,就自带时运,所以即便他不故意去点石成金,也会碰巧遇到许多的天降黄金,或者福气满门的事。
此时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但他喜欢闻娇呀。
于是每一样他都依着他家的小姑娘,每一样都纵容着她的心情。
于是在盘下院落的这天里,阆十七就领着闻娇,亲自去置办家具。
他们要在向阳的地方种下一片向日葵。
他们要在一楼的正厅内放一排红木家具。
他们要在里屋那边,置办一处梨花木的立柜,还要给小姑娘置办一处梳妆台。
等到夕阳西下。
阆十七和小姑娘满载而归。
他们的后头跟了一只马车,马车摇摇晃晃,拉了满一车的家具与向日葵。
小姑娘走在马车的前头,跟阆十七手拉着手。
“我们上辈子也是这样的吗?”
小姑娘好奇的抬头看他,眼里就像是藏了星星一样,美好得不行。
阆十七低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一笑,这才伸手,轻轻的擦去她嘴角的绒毛。
“……你干什么呀?”小姑娘着了急。
阆十七忍不住又拭了下她的鼻尖,“你刚刚看被褥的时候,是不是给躺上去了,把棉花都蹭到脸上了。”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半晌才支支吾吾的撑着自己的排面,“……你不许说我坏话!”
阆十七无奈道:“好,我不说。”
后头的向日葵还在灿烂的微笑呢。
它们熙熙攘攘的,像是不怕苦不怕累似的,它们的一生里头,只晓得要冲着太阳,开得美好又灿烂。
阆十七顺着光线看到了那些灿烂的向日葵。
在金色的夕阳里,阆十七抬头看着这夕阳,心中暗道:
“我这辈子里头最大的荣幸,就是遇到我的阿娇了。
“这辈子,我情愿为她生,为她死,为她血战沙场,为她俯首称臣。
“遇见她,是我贫瘠一生里罕有的荣幸。所以往后生生世世里,即便她想不起我,即便我要一次次轮回十八年才能遇见她,我也甘之如饴。
“我愿尽我余生所有努力,都让她像这些向日葵一样无忧欢喜,这辈子,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