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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1 / 2)

掌柜的不禁大骇,抖着声音道:“别杀我,玄芝在我怀里……”

叶流州走过来,从他怀里掏出匣子打开,里面的确放着那株玄芝,他把匣子抛给许延。

许延抬手接过,松开掌柜。

掌柜一脱开桎梏连忙慌道:“许公子!等等,你不能……”

然而许延和叶流州已经往楼下走了,掌柜不敢拉扯他,急惶惶的跟在他后面,讪讪笑道:“许公子,既然你拿走了玄芝,那么那张鹤鹿同春图……”

许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没有。”

“什么?”掌柜的傻眼了,“可是之前说好的……”

“之前是之前。”许延道,“你这里消息灵通,可要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然你这脑袋谁也保不住。”

掌柜脸色煞白一片,却不然再追。

许延偷了人家东西,面上坦然自若,带着叶流州大摇大摆的出了门,离开黑巷,停在巷口的马车已然换了样子,驾马的车夫不见踪影,原本精致华贵的车厢变成了几块沾着尘土的木板,载满了货物。

许延翻身上马,挥鞭赶马拉着粮车前行。

叶流州坐在后面的木车边沿,翻了翻麻袋里面的货物,是一些花生和粗劣茶叶等物,他带着笑意道:“我怎么觉得你每次都是暗偷变明抢呢?”

那匣子在许延的手里转了一圈,收入怀里,他道:“不比皇宫那次。”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凌晨的风拂动他们的衣袍,马车慢悠悠的经过市集,叶流州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动了动鼻子,道:“一早到现在还没吃饭,买点饭吧。”

许延不回话,目视前方,继续驾车。

“买最便宜的,一个铜子。”叶流州扯他的袖袍。

许延回过头,把自己的袖子拉回去,道:“再拉你就自己出城吧。”

叶流州只能缩回手,饿着肚子道:“你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他道:“那一开始,你怎么舍得去拿冯山的遗作去换那株玄芝?”

许延道:“书画于我而言一窍不通,除了换银子和所需之物别无用处。”

叶流州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只喜欢金灿灿的宝物。”

他往麻袋上面一躺,望着天空,“那个黑巷里的掌柜他认识你?放过他没问题吗?”

“他认识的不是我,而是白……”许延止了话头,淡声道:“城门快到了。”

临近城门,百姓拥挤熙攘,两边尽是手持长矛的禁军,还有北镇府司的锦衣卫穿梭其中,巡视过往行人。

叶流州低头,往下拉了拉斗笠。

门前有守官在核查通关文书,细细盘问百姓的来路户籍,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圈百姓向后退缩,只见一个络腮胡大汉被禁军揪了出来,押倒在地。

一个身形高大的将领听到动静,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见到他,周围的禁军和锦衣卫纷纷行礼,拱手道:“见过指挥使。”

原本审查文书的守官站起身道:“程大人,此人伪造官印文书意图蒙混过关。”

程裴走近,仔细地看了那络腮胡子一眼,随即不耐烦地道:“好大的胆子!把他押进大牢再行审问。”

“是。”锦衣卫立刻听令动手,把人押走,守官重新坐回案几边,百姓断断续续的进出,城门又恢复了喧嚣。

程裴身着盔胄甲鳞,站在一边,冷冷扫视着来往的百姓,神情透露出一股烦躁。他刚擢升为北镇府司指挥使,皇宫就出了大乱,上万禁军的眼皮子底下丢了自家主子,弄得满城严禁,风雨飘摇,连续巡查几天无果,上面官吏撑不住压力,在没有把人找回来前解封城门,这事他是万万不赞同的,可那原因是怎么也不可能公之于众。

他不经意间一转眼,忽然看见城门口一马车,正在交接文书,禁军在翻查货物,没有发现异常便朝守卫挥手,示意放行。

这时,坐在车后的男人将先前接受盘问取下的斗笠重新戴上,露出的小半张脸瞬间遮在阴影之下。

程裴顿时瞳孔紧缩,快步上前,“等等!”

叶流州听见后面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他抬起头,看见前方许延一无所觉的驾马,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那一瞬间他耳畔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朦胧起来,程裴飞快靠近,伸出手,想要拉住叶流州的肩膀……

许延的身影在城门的交接处,半是阴影半是光斑。

“许……”叶流州微微张大了眼睛,映着他的背影。

程裴的手距离他的肩膀只剩一分之远,他试探道:“陛……”

“——许延!”叶流州大声喝道。

下一刻,许延骤然回身,从马车边沿下刷地抽出一把陌刀,锋利雪亮的刀锋瞬间向程裴的手扫去!

程裴猛地把手一收,堪堪躲过利刃,若是慢了一步,那么他五个手指都能被陌刀削下来。

“你……”程裴惊疑不定地看向许延,“你竟敢?!”

许延不说话,他把叶流州挡在身后,那柄修长的陌刀足有七尺,刃光如雪,他拿在手里丝毫不费力。

一击落空,许延翻转刀锋横挥,硬生生地逼退了程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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