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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1 / 2)

那面容隐在拂动的白纱下,看得并不真切,季函拉住男人,接着不由分说便去摘他头上的帷帽,不料对方却抬手一挡,拦下了他的动作。

季函眯起眼睛,阴沉着开口:“你是不是……”

两人在大厅中央对峙,宾客们皆向他们看来,旁边的陈侍郎一头雾水,讪讪地开口:“季大人,您和这位认识?”

季函并不看他,目光转向了门口两边的护卫,冷声道:“来人——”

叶流州绷紧了神经,所有脱身的方法全被打断,若是在这里被抓住,季函一定会发现他的身份,那么他就将被重新关回皇宫。

护卫朝他的方向走来,叶流州能感觉到季函阴晴不定的目光打量着他,袖袍下的手心微微泌出冷汗,正当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季首辅,你抓着我的人做什么?”

许延从正厅门前转了出来,身形高大,眉目冷峻,无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护卫迟疑着停下脚步,他径直大步向前,抬手拉着叶流州往身边一带,同时一寸寸抬起森寒的视线落在季函身上。

季函没想到有人胆敢阻挠他,仍是抓着叶流州的手腕不松手,紧皱的眉头压着一丝怒气,阴鸷地看向许延。

两人的目光里都像是含着锋利的刀子,大厅里安静至极,叶流州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保持原状夹在中间木然站着。

季函盯着许延片刻后道:“季六?祖父倒是把你给招回来了?”

许延丝毫不留情面地道:“放手。”

季函冷冷一笑:“如今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我跟谁说话你难道听不见?”许延不耐烦地重复道,“松、手。”

近距离的陈侍郎闻言立刻胆颤心惊地抖了抖。

季函身处权利巅峰,往来官吏无不对他谨言慎行,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不看脸色单刀直入的人了,当即额角青筋暴起,怒火在胸腔中腾起。

他还没来及发作,厅外涌进来一堆朝中权贵和族中弟子,纷纷向季函寒暄问候。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做有失身份的事,只能盯着叶流州慢慢地松开手,接着眼风阴鸷地一扫许延,意思梁子结下了,转身面向众人。

许延丝毫不以为意,看向叶流州低声道:“怎么回事?你看不见乱走什么?怎么不在偏厅等我?”

叶流州面对他好半天没有反应,只恍恍惚惚地跟着到走到角落一处案几边坐下。

许延给他倒一杯茶,他接着没喝,仍是有些发怔。

不过一会儿,季老太爷在众人的拥簇中走了进来,在座冠盖云集,道贺声此起彼伏,侍女们流水一般端上佳肴,寿宴在杯觥交错间开始。

叶流州的焦距慢慢回神,听见许延在身边问:“你还戴着帷帽做什么?”

两人坐在最后面,即使戴着帷帽也不太引人注意,他含糊回道:“没必要取下来。”

接着压低了声音也能听出里面的追悔莫及:“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季家的人?”

“那不重要,我十多年没和他们往来,与陌生人无二。”许延不以为然地道,“况且,马上就彻底不是了。”

叶流州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何时走?”

“还有些事没解决,要等等。”许延停了片刻,面色沉静地道,“季函在看你,你认识他?”

叶流州微微心惊,很快回过神道:“我怎么会认识当朝首辅……”

这时季老太爷从席位上起身,举起金樽朗声笑道:“今日之喜,一为我七十大寿,二为我那自小养在乡间到今日才回来的孙儿。”

一瞬间,包括季函所有人的视线移向角落里的许延。

有人问:“可是已故的显武将军之子?”

季老太爷回道:“正是三儿弘鹭之子。”

叶流州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此刻许延的脸色该有多难看。

可今日乃是季老太爷的寿辰,又有诸多名公巨卿在场,他是特地挑了这个时间来让许延无路可退,许延自然无法拂了他的面子推拒,只好沉肃着面孔站起身,躬身行礼。

季老太爷摆手让他坐下用膳,筵上随他所愿响起一片恭贺声,有些人听了却面色不佳,缄口不言。

待到筵席酒过三巡,宾客散去,许延和叶流州跟着小厮去了后厢房在府里留宿。

叶流州这才把“季六”的名头安在许延身上,委实想不到当年在宫中小哭包竟然长成了这副模样,又记起当初自己对他的恶行,不由十分心虚。

万一对方要是发现他便是谢临泽,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

他正夹紧狐狸尾巴时,门阁却被人叩响了,他起身寻声开门,外面大概站了个扈从,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公子,我家季首辅季大人请您前去一叙。”

叶流州肯定不会跟他走,可不等他拒绝,屋里头便砸出去一个玉枕,接着响起许延直接了当的喝声:“滚!”

扈从被砸得连退好几步,噤若寒蝉地赶紧离开了。

许延整理完被褥坐下,皱起眉头,“季函什么毛病?他来找你做什么?”

“可能是我在筵上冲撞了他吧……”叶流州关上门,岔开话道:“许、季六。”

他换了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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