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宁宁。”继听到有人轻声呼喊自己的名字过后,陆兴宁就感受到了手臂上多了一个东西,轻轻的、凉凉的、皱巴巴的。
因有了对照物,陆兴宁就忽然觉得草席变得黏糊糊的,还时不时地冒出热气。
陆兴宁支起了身,打探着周遭的一切。
只见那东西已经顺势滑落至了草席上,而站在床边的龚雪正边吃着牛奶制成的冰棍,边痴痴地冲陆兴宁傻笑。
不开口,陆兴宁就在隐约中猜出了龚雪是抱有目的而来的。毕竟以龚雪那性格,她是万万不会花钱请人吃东西的。
不过事出有因,龚雪也有她的“悲惨人生”,虽说她是以嬉笑的口吻叙说的,但说时眼神坚定,这也让陆兴宁深信不疑。
她说在她记事开始,没过几年,她就亲眼目睹了一群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冷酷男人们破开了她家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腾空了宫殿里的一切东西,残酷地将她拽下了宝座,将她丢到了人头攒动的大街上。
龚雪还说过,巨大的落差感激起了她的斗志,使她从小就养成了重振家族雄风的远大抱负。可惜,她是家族中最笨的那一个,省吃俭用,将省下来的一点点小钱存入她的在线猪猪储蓄罐中是她这辈子唯一能为家族做出的贡献。
“快吃吧,不然就要融化了。”龚雪催道,舔干净竹签后,她才依依不舍地将它扔进垃圾桶里。
当龚雪去洗手清洗嘴巴的功夫,陆兴宁也爬下了床,她拿起了摆在书桌上的纸巾,抽出了几张纸。擦了擦浮在草席表面的水珠后,她才回到了书桌前,坐在木凳上,拖着倦意,撕开了冰棍的外包装。刚含上,龚雪也回来了。
龚雪坐到了陆兴宁的身旁,双手抵住木凳的一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观赏着正在啃食冰棍的陆兴宁。
这样被瞧着着实别扭,陆兴宁停下了动作,她转头望着龚雪,正打算主动挑起话题,迟迟未说话的龚雪却率先开了口:“宁宁啊,你可不可以留在宿舍陪我……莹姐和暖暖都不住寝室,你要是再走了……我就真孤零零一个人了。”
龚雪的泪腺十分发达,而且她总是能运用自如,稍微吸了吸鼻子后,陆兴宁就见到了她的眼眶挤满了泪水,鼻头也泛起了红。
陆兴宁长叹了口气,她立刻掏出手机搜索了从学校出发,抵达公司的最快路线。
起初陆兴宁是打算在学校附近寻找实习单位的,连着被拒绝了几次后,她就头脑一热给心仪的公司投了简历,没想到她竟真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应聘上了。
可直达公司的班车过早且与下一班车的间隔时间太长,再加上整段路线的行驶路程也非常费时间,不堵车都要花上两个半小时左右,所以陆兴宁就放弃了住在宿舍的打算。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龚雪也释怀了,她转正了身子,伸了伸懒腰,然后呆呆地望着书桌的一角,笑道:“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也没事,我这么一大个人,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孤独。你要学会独立啊!”龚雪拍了拍自己的双颊。
凭借着与龚雪多年的相处经验来看,只有真想哭时,她才会掩饰自己,不让其他人看到她落魄的样子。
这让陆兴宁倍感压力,思索良久,想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我可以周六回来住一天。”
“你不用特地为了我这样,我没事……”龚雪擤了擤鼻子,不再让自己露出更多的破绽。
陆兴宁急中生智,她忙为自己辩解道:“真不是为了你,是我还留恋这大学生活,想念这儿的风景,痴迷这儿价格低廉、味道极好的美食。”
除了泪点低,龚雪的笑点也低。等陆兴宁说完,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根本猜不透是哪句话,哪个字逗笑了她。
龚雪擦了擦眼角,转头看着陆兴宁,轻声问道:“那你找好房子了吗?”
听言,陆兴宁将龚雪的焦虑偷了过来,她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表情十分凝重。
“怎么了?还没找到吗?”龚雪担忧道。
陆兴宁苦笑,她说:“是找到了,也签好了合同,在市中心,价格极其的低,好像不要钱似的。”
“那不好吗?”龚雪困惑。
“不知道怎么说,当时被蛊惑了几句,头脑一热没多想就签下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免费的没有好东西,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这一切显得太不真实了。我曾经有怀疑过那是假中介,但他又实打实地通知房东让他给我添置了家具,而且钥匙也给我了……我真的想不通啊,世界上会存在这样的大善人吗?”
陆兴宁烦闷地挠了挠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抱紧了突然发颤的自己,嘟哝着:“是不是那房东有点问题,别有目的?怀着鬼胎?”
“你想太多了。”龚雪轻拍着陆兴宁的后背,试图安慰道:“世上没有那么多坏人,你要是真害怕……”
未说完,龚雪就马上低下了头,快速滑动着朋友圈。没找到记忆中的那条信息后,她又返回了好友聊天界面,在输入框中输入了几个名字,一一甄别后,她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那个人。
点开人的朋友圈后,龚雪将手机放到了陆兴宁的眼前,还好心地帮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