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东升西落,周而复始,亘古不变。今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余晖照旧落入山野,红霞如常散漫天际。
但如果非要与这枯燥乏味,令人厌倦由文字绘制而成的美景相比的话,那这黄昏美景可真是璀璨绚丽,美不胜收。
可真不是块读书的料。
苦笑并自嘲了一番后,陆兴宁就收回了眼,而后就垂下脑袋看了看课本。
因小小的脑袋无法立马接受由密密麻麻的文字承载着的、目不暇接的知识猛地一下全部灌输进闹钟,所以没看多久,她就即刻抬起了头。
然后就痴痴地盯着一处神游。
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余光瞥见围坐在她四周的、仍在奋笔疾书的主动留堂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去吃的几人后,她还是重拾起了笔,摊开课本,执笔预习起明日的课文。
书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进,通往书海的入口并未站着威猛可畏的看守人,也并没有戒备森严的规矩,任何人,不管成绩好还是成绩坏,只要付诸了行动,均可扬帆起航,任意遨游。
原来,也不是那么无趣。
不知不觉中,陆兴宁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经一声惊呼声从某人口中传出,回荡到她的耳内,为满足突然滋生起来的好奇心,她只能被迫离开书海,寻声往前看去。
虽然前边坐了不少人,但也好找。因有愧,发出惊叹后就捂上了嘴巴,着急跨出座位,轻手轻脚地走出教室的便是声音的主人。
见人离开后,陆兴宁便收回了追随人而去的目光。
应该也不是因为有愧。
在人离开的后脚,班级里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像是提前打好了商量般,除陆兴宁之外的其余几个留堂的人竟都齐刷刷地从她们的座位上蹦跶了起来,然后就缄默着蹑手蹑脚地陆续走出了教室。
怀揣着疑惑,陆兴宁慢慢思忖了片刻。
也因为这样,她也错失了跟上前去打探清楚的好时机。
见状,待晃过神来后,她就立马转过身,抱窗向下俯瞰,向前瞭望。
远处空无一人。
连半点残影都见不着。
想来也是,这幢楼落于学校最偏僻的地方,从这贯穿着整幢教学楼东边楼梯下来,也没什么能去往的好地方。
见状,陆兴宁便收起了好奇的心思,并下定决心回身,再学习学习,顺便等等要归来的檀郦。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她转头的瞬间,因一咣当的巨响随风传至她的耳内时,她就彻底打消了回到座位上的念头。
旋即,就朝远处看去。
是人为所致。
虽说是不小心将专供回收书籍和废纸的铁皮回收箱摔到地面上,但人好似丝毫要去接起的打算,仅仅只是垂眸盯着一角跌落到地面的回收箱而已。
“咣当——”不知是因为一人之力无法再维持同样的姿势许久,还是因为见同伴撒了手,所以才也撒了手,让回收箱彻底摔倒在地面上,任它发出巨响。
伴随着巨响传入陆兴宁耳内的刹那,两人也开始了他们的长谈。
移眼去看同伴的同时,率先撒手的人也吱了声。
“还有几个?”
“十几个吧。”
世界安静了几秒,几秒之后才又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与此同时,先撒手的人也再次出了声,他说:“我不搬了。你还想搬不?”
他的同伴没有马上回应,待发愣了几秒回过神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不搬了吗?那我们之前搬的不都前功尽弃了吗?老任肯定要追究的,要是让他再生气了,可能都不是扣分的问题了,说不定还要被叫家长……”
酒壮怂人胆,被压抑了许久情绪也有这种功效。怨气一上脑,便也什么都听不见去。因此没让人做完,先撒手的人边赶忙插嘴自暴自弃道:“随便他吧。他想扣就扣,想叫家长就叫,谁爱搬谁搬,反正老子是不搬了。”
一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见状,垂眸看了看躺在地上可怜极了的回收箱,无奈叹了叹气后,另一个也紧跟上了先撒手人的步伐,与之共同离开了此地。
因没了再学习的兴致,又因檀郦迟迟未归,她又无事可做,所以待两人走远后,她也走出了教室,跑下了楼,径直来到了被遗弃的回收箱前。
随之,她就弯腰立马将回收箱扶了起来,并立好。
没想,这一简单的行为居然让她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与传统的四四方方的回收箱不同,眼前的这个应该是仿制了参照真人而绘制完成的卡通肖像画,从而打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立体人形回收箱。
陆兴宁闭上了眼睛。
让双目放松了一小会儿,她就又立马睁开了眼睛,而后就定睛看了看眼前的这大眼人形回收箱。
这美颜,这身形,不看这胸前的招牌,根本看不出哪一处能和温陆良扯上边……
好丑。
等等。
陆兴宁僵住了笑容。
为什么宁愿相信温陆良家大业大要给学校捐一个游泳馆这样的荒唐的传闻,也不愿意去相信向来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