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时我会去找不同小组的人学习技能。
盖里是屠夫组的一员。说实话,因为第一天的遭遇,我有点怕他的刁难。弗莱潘叫我到屠夫组去取晚餐用的牛肉。这天随着闪客(笼子送来的新人)的到来,格雷德又多了一名屠夫,与他一起来的是一头被杀死的牛犊。
“你来早了。”盖里看着我说,“我们还没结束。”他穿了件黑色的围裙,围裙上有些地方留有洗不掉的深色污渍。
他见我盯着围裙上的血,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害怕?”
我摇摇头。他盯着我,看上去有点凶,我只好回答说:“我只是好奇你用掉了多少件围裙。”
盖里身前的操作台上留着半扇牛胴体,他穿上皮质露指手套,一只手拿起了砍刀,抽空对我说:“啊,你是说牛的血。这些早在送来林间空地之前就被处理过了。我不会沾到太多。”
“什么?”我愣了一下。
“宰牛、放血。”他说着,手下熟练地沿着肌肉纹理切分着牛肉,“这些步骤有人替我们完成了。甚至牛送来时已经是两半了,看上去是被激光劈成两半的,牛身子还能拼成原来的样子。我们只需要处理牛皮和剔骨切割。”
“所以你担心的血液飞溅的情况不会发生。”他总结道。
我沉默地看着他的刀沿着骨头的方向穿梭在牛的肌肉之间,他注意到我的目光,耐心而仔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所以是沿着骨头把肉卸下来吗?”我问道。
他的表情有点古怪,看了我一眼说:“对,不是和所有这些骨头硬碰硬。我没有那么多力气可以浪费。”
我“哦”了一声,又说:“你好厉害。”
在处理到腿部时,他用砍刀将牛大腿从关节处砍断。而后他两手捧着牛腿递到我面前,示意我接过去。
我动作局促地想要接住它,却见盖里又将手臂缩了回去,“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啊?你不是还有工作吗?”见盖里自顾自地朝前走去,我赶忙跟上他,“那……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要送到厨房去?”
他瞥了我一眼,叫我把已洗净并切割好的牛皮拿给纽特。
纽特放物资的地方和厨房的方向一致,于是我们走在一起。
我们安静地走了一阵。正当我觉得安静得有些尴尬、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他开口了:“你不害怕吗?这些血淋淋的场景。”
我不假思索地说:“不怕。它已经死去了。而且……”
“而且(And)?”他随口接话道。
“而且我看着它就会联想到弗莱潘做出的食物。”我笑了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喷笑,气流从鼻腔滑出,“好吧。可怜的牛犊,并不能获得你的同情。”
走到厨房门口时,我看到弗莱潘正在门口翘首以盼,他见我和盖里一起回来,多看了盖里两眼,“艾瑞卡,我忘记提醒你穿上围裙再去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没必要的。”
盖里把牛腿放在厨房门口,向弗莱潘点点头就走了。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盖里身前的围裙被牛腿染上了一些新的污迹。
在我把牛皮放到纽特门前时,他正蹲在房间里整理新的物资,听到外面的动静头也没回地说:“盖里,把牛皮放进来。你今天来的好早。”
于是我又拿起牛皮,走进物资房,“放到哪里,纽特?”
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哦,艾瑞卡?放到这儿就行。”他向旁边挪了挪,露出脚边的一小摞牛皮,让我把新的牛皮放上去。
我朝他笑笑,便回到厨房去了。
一次午后休息时,我来到树林另一边的空地。这里很安静,连奶牛用鼻子出气、咀嚼草叶的声音和鸡扑扇翅膀、在草丛中踩来踩去的声音都十分清晰。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云。风时不时掠过草地和树林。
我身体前倾,双臂撑在围着奶牛和鸡的栅栏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奶牛的尾巴甩一下,再甩一下。我注意到奶牛的腿上缠着绷带。
“艾瑞卡?”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是杰夫。他是个瘦小的黑皮肤男孩,皮肤的颜色是棕褐色的,比艾尔比要浅一些。
“你好,杰夫。”我从栅栏上直起身子,露出善意的笑容。
这个在我记忆中总有些羞赧的男孩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奶牛。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杰夫。”我指着奶牛腿上灰扑扑的绷带。
他抿嘴笑了一下,“那是我为它绑的绷带。事实上,今天我要来给它换最后一次药。”他从身前的皮革口袋里拿出一些药品来。
“欸?”我惊讶道:“我们的奶牛受过伤吗?”
他回答道:“是的。有一次一只鸡受惊飞了起来,把它也吓到了,它跑起来撞上了围栏,创伤了腿。我害怕它因此活不长,就替它包扎了。”
我想问他不怕被奶牛踢伤吗,但我想了想没有这样问。“杰夫,你很温柔,”我看着他说,“你就像这头奶牛一样。”
“谢谢,艾瑞卡。”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教你包扎吧。”
于是我们一左一右蹲在奶牛身侧。我看着他拆下奶牛的绷带,而奶牛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