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念头,也只是在闻延的脑海里转了一瞬。
不战而逃,不符合闻家的家训。
何况她有什么可逃的……
又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她淡淡的瞥了尚乔白一眼,略点了点头,连嗯一声都没有,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即迈步追上了李宝财跟王婆,商谈起租房的事儿:“……我想短租,可以多加一点钱,您看成吗?”
王婆家里约摸是遇到了需要钱应急的事儿,听到多加钱,眼睛亮了亮。
“你要租多久?”她问。
闻延想了想,原本是想至少租半年的,现在看见了尚乔白,总觉得有点晦气。
“就三个月吧。”她道。
三个月应该足够她找新房子了……
02年的房价虽然没有很贵,像她这样居无定所、也没固定工作吃工资的人,一时也买不起。
但租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房子,三个月应该是足够了。
她给人翻译一篇文章,报酬大概在500-1000块钱左右。
“三个月……”王婆略微寻思了一下:“给750块钱,你看行吗?”她语气很是不确定,带着心虚与难为情。
闻延倒是大方许多:“成,不过您家的院子要一并租给我!”
“行!”王婆脸上多了笑模样,语气也更真诚了许多:“我年纪大了,也种不了什么庄稼了,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都给你用!”
“那就谢谢您了!”闻延笑着说了一声,只付了租金,签了张简单的手写租房合同。
她拿着合同,看都没看尚乔白一眼,直接就要离去。
尚乔白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闻延目光扫过去,往日眉间常有的温柔散去了许多:“尚先生,我劝你自重!”
她道:“您一直也说,我是乡下来的女人,打小就跟在大人身边做惯了农活,力气向来比寻常人大一些……不要自讨苦吃!”
尚乔白想到闻延可以轻松搬动他在屋子里转悠几个来回的力气……固然当时有他卧病在床,格外瘦弱的缘故。
可成年男子,就算是病得只剩一把骨头,也有好些斤重的。
闻延当初一嫁给他,就接替了为他做护理的活儿……
几乎都是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搭把手,就能轻松给他换衣翻身擦洗。
连搬他下床坐轮椅上出去晒太阳,抬着轮椅和他一起爬几层楼,都轻轻松松……
为此,他还没少嫌弃家里,给他找了一个不够温婉,没有半点女孩子气的妻子,十分呕心。
现在想想,真是狼心狗肺。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尚乔白觉得他此时真是太过卑微了,从前那种时刻在闻延面前端着的架子,此时一点也抬不起来。
闻延利落道:“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看着尚乔白。
“闻延……”尚乔白以为她回心转意,惊喜的喊着人。
闻延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大概还会继续留在京城生活,我希望先生能给我们这段糟糕婚姻保留些体面,不要闹得难看徒增笑料给人,好吗?”
“好。”尚乔白下意识应了一声,更卑微了两分:“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够回来……
“那以后,就请您见到我,也当作不认识我。”闻延道:“我见到您,也一样会当做不认识,同时希望您的新婚妻子也是。”
她说完也没等尚乔白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闻延……”
尚乔白追着喊了几声,到底身子骨差了些,跑了几步就呼哧带喘,没多一会儿就看不见人了。
我真的后悔了,闻延……你回来,好不好。
尚乔白很是痛苦的捂着脸蹲下,脑子里满是他跟闻延这些年过往的温馨画面。
兴许真的是拥有家花也看多了家花时,才会觉得野花香,才会觉得野花惊鸿一瞥,十分惊艳。
如今家花不在,再去想想那野花……却也不怎么宜室宜家了。
……
闻延回尚家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就搬到了王婆家里。
也知道了王婆之所以着急想把房租出去,是因为家里相依为命、刚要大学毕业的孙女晓含得了病……白血病。
尚乔白之所以过来,就是来看晓含的。
晓含是他的学生。
闻延知道这份关系后,颇为感慨。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你想遇见的人,哪怕同在一个小区,兴许一年到头也遇不见一次。
你再也不想见到的人,总是阴魂不散……
“您真的跟尚教授离婚了?”王晓含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闻延尚来不及捕捉,就被她很好的隐藏下去。
闻延嗯了一声,并不是很想说自己的婚姻问题。
她跟人唠了几句家常,就以还要收拾花草为由,跟人告辞。
“是因为洛荞对吗?”
在闻延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晓含突然道。
“你说什么?”闻延回过头,微微诧异的看着人。
王晓含抿了抿嘴:“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尚教授跟那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