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笑笑:“你的生意,你自己做主就是。”
“哪里是我的生意……”李立热情稍减:“我还要每天给你交钱的,最多算是打工的。”
闻延道:“旁的事情我不管,甩手掌柜一条,只管每天收钱就是了,你想怎么做,又要做什么时候,甚至在哪里出摊,要出多久的时间……我一概不问不管的,这还不算你的生意?”
她笑:“过了半年,便连交钱都不必要了。”
李立忍不住畅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嘴角傻傻咧了一个笑意。
兴许是闻延此刻太过平易近人,李立忍不住说了几句心里话:“闻姐,我其实也想一次给你两千块的,可我没那么多钱,你又不愿意降价……”
他说完不免有些急:“当然我没说你不好的意思,不降价是应当的,就是你开价五千块也应当的,你别误会。”
李立急起来的时候,手舞足蹈的,慌乱的像个孩子。
“嗯,我没误会。”闻延淡淡道。
李立却觉得她还是误会了,懊恼自己刚刚说话不过脑子,人也蔫吧了许多。
“我只有一千块钱,所以才会压价到一千的。”他道。
闻延嗯了一声。
李立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闭嘴。
“你不想让李姐帮你掏钱,打算自己出?”闻延感觉到这孩子的失落,想了想问。
李立嗯了一声:“我不想让我姐夫每次跟我姐吵架的时候,都瞧不起我姐,瞧不起我们家……明明平日赚钱养家的都是我姐。”
他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嘟囔,后面大概是越想越气:“他每天花着我姐的钱,把自己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到头来还嫌弃上我们家了,不就觉得我姐嫁过去了,是他们家的人了吗?可凭什么呢?我姐在我们家生活了二十多年,跟他才过几天日子啊!”
李姐家里孩子多,她是家里头的老大,为了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到了二十六才嫁人。
丈夫是个有“大理想”的,一心想赚个百万家财,对李姐的水果摊不大看得上,平常就好去彩票站对对号码,去证券公司瞅瞅股票,研究研究期货。
李姐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又是拉扯孩子,又是赚钱养家,还得时不时拉扶一下娘家的弟弟妹妹……
95年的时候,李姐丈夫听了不知道谁的消息,想要大量购买327,回家跟李姐要钱,李姐支支吾吾拿不出,一番争吵才知道老丈人得了脑溢血,钱都交到医院里头去了。
之后李姐丈夫就一直觉得,是老丈人花了他家里的钱治病,才耽误了他暴富……逢年过节总要念叨上几遍。
李姐家里觉得理亏,一直忍气吞声。
李立却觉得,这些年,钱都是他姐在赚,凭啥他爸病了不能花呢?
他有几次忍不住呛声,双方闹得都很不愉快……
“闻姐,你说327真的能赚吗?得有多赚,才能让他对我爸生死关头花了一点钱心存怨气这么久……”
李立嘟囔道:“我听说很多人都赔的倾家荡产。”
闻延不好说两个家庭的事儿,更不可能说那是你爸又不是你姐夫的爸,只道:“赚不赚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纠结也没意思。”
这话自然不是李立想听到的,可闻延明显不愿意多谈,他自然也识趣,又老实没话起来,专心学做烤冷面。
闻延觉得,他可能要收回“做饭有手就行”这句话……
有些人大概就是无论你怎么给他把步骤、比例、技巧掰碎了说,不会就是不会,怎么做都是不会。
闻延看着李立再一次把烤冷面弄糊、弄散、弄得半生不熟,已经有些想要放弃了。
“对,对不起啊……”李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要不,这些算我的,你看看多少钱,我……”
“没事。”
闻延把小铲子拿过来,加了大量的清水和料汁,勉强算是把这东西给拯救过来了。
烤冷面是没有了,水煮还是能熟的。
“先吃点东西吧,已经快中午了。”
闻延把差不多是煮熟的烤冷面,分了一半给李立,又拿出早上打包的那两笼小笼包,放在铁板上,微微刷了一层油来煎。
“我看李姐中午很少吃饭……”估计也不能给李立带饭。
李立闷声嗯了嗯:“我姐夫早出晚归,我姐一般也就早上吃一顿,晚上给孩子们做点,中午只有自己的时候,一般是不怎么吃的。”
“那你要不要给李姐送点过去?”闻延指了指煎到底面金黄的小笼包。
李立摇头:“这是你的,我怎么能拿给我姐……”
他说着,又看了眼手里已经有些浮囊的水泡版烤冷面,更加泄气:“要是让我姐知道我学了一上午,就学成这个样子,她准又要骂我的。”
“我也不想听我姐夫的冷嘲热讽!”李立道。
这小孩儿怨念还挺深。
闻延摇了摇头,重新烤了两份烤冷面。
一份给李立,让他送去给李姐。
另一份自己吃了。
“为什么我没有……”李立回来后,吃着浮囊软绵的烤冷面,语气十分幽怨。
闻延道:“太多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