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趾高气扬,对闻延的行为不屑一顾。
正要出声讥讽几句时,突然见人满面笑容,跟好捏的面菩萨一般。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怎么会恐吓您、威胁您,提醒您别一个人走路,省得遭人套麻袋、打闷棍呢?”
闻延笑盈盈的把凳子搬到通往楼梯的必经之路。
又回屋拿了几瓶冰镇的饮料跟矿泉水出来,还又回去洗了点水果摆在门口台阶上。
“可惜了,我也有阵子没回来了,水果倒是新买,我一个个亲手挑的,都新鲜着呢。”
闻延说着,递给房东一个艳红还带着水珠的苹果。
她此时有些怀念外卖便捷到家的日子了。
眼见着房东一脸警惕又毫不客气的咬了口苹果,像是生怕慢一点,苹果就会被夺回去,让她没办法占便宜般,神色间还颇为轻蔑。
似乎闻延此时的“百般讨好”“放低姿态”就已经是向她服软求饶了一样。
她骄傲的像只公鸡。
闻延却毫不在意对方用怎样轻蔑的眼神看她,自顾自的坐到楼梯口那把凳子上,给人发了条消息,托人送些熟食面包之类的东西上来。
还特意备注强调:要偏咸一点的。
来送熟食儿的人也很快。
手里提溜着一兜子盐水鸭、酱咸菜,还有两袋子花卷。
“这附近也没买到啥正经吃的,你看看这些行不行?这鸭子还是最后两只了,我给都拿下来了。”来人道。
闻延点点头,笑着谢过:“等我忙完这儿的事儿,再过去给你结账!”说着,她目光瞥了眼一旁的房东。
来人会意,笑着说:“成,不用着急,你啥时候有空啥时候来结一下子就成!”
他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吧!”好像压根没看见房东在一样。
闻延把盐水鸭跟花卷咸菜都递给了房东。
房东拧着眉,苹果也有些啃不下去了,满脸防备的看着人:“你什么意思?”
“您刚刚不是说,要跟我耗着吗?我倒是无所谓的,这不是怕您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个亲朋好友儿女后辈的照看,万一饿着了、渴着了,把身子糟践坏了可就不好了。”
她说着,从屋里搬了张桌子出来,还很贴心的给人准备了碗筷,把吃的都摆出来放在狭窄的过道里。
房东用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人,很是怀疑闻延会有这么好心。
“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面下毒害我吧?”她道。
闻延轻笑了声:“您电视剧看多了吧?杀人可是犯法的,何况这儿就咱们两个人,我要是真的对您做了点什么,岂不是第一个就要怀疑到我身上?”
她道:“我又不傻的。”
房东明显还是多了提防。
闻延便转身回屋又拿了一双筷子:“既然您不相信的话,那不如我也就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您试试毒好了。”
说着,她夹了一块盐水鸭,之后又就着咸菜啃了半个花卷。
“现在您应该放心了吧。”
闻延笑着在过道跟人一起呆了会儿,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回屋去上了个厕所。
等出来后,手里拿了一本,好像刚刚就是为了回去取书一样。
她顺手把门锁上,手里除了那本书,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房东瞅了她一眼,见她走过去坐在楼梯口看书,嗤笑了声:“装模作样!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出身呢,真认识字儿假认识字儿,装得倒是挺像回事儿。”
闻延笑笑不理会人。
从前她在尚家时不知道听了多少这样子的话。
明明她只不过是没有在国内上过学而已,到了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嘴里,就变成了她目不识丁,大字不知一个,连读书看报都是不懂,都是需要人手把手教的。
即便是她独立一个人安静看书,在他们的眼中也会变成:装模作样、附庸风雅、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甚至曾经尚乔白最常对她说的话就是:“你又没上过学,又不认识几个字,整日里捧这个书本像什么样子?让人瞧见了只会徒增笑话,你能不能少给我丢一点人?”
哪怕她解释,说自己能够看得明白看得懂,能够换来的也只是对方一声嗤笑:“真是够没有自知之明的!闻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子的人来?也不过就是搬到乡下去十几年,竟然一切做派就都跟个土包子一个样子了,不懂还非要装懂,真不知道你这样子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几乎每一次,他们之间关于这些事情的对话,都是以此结束。
久而久之,她也算是认清楚了尚家人是什么德性。
解释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
她便也就随着他们了。
如今再听到不同的人说类似的话,她却只觉得可笑。
大抵是,人总喜欢过分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事情。
对于真相,对于解释,只要不符合自己的认知,就可以完全熟视无睹。
闻延想到过去那些荒唐事儿,摇头失笑。
“你笑什么?”房东很是警惕的看着她。
她已经有些后悔跟人在这里耗着了。
可若是这个时候打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