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就可以成为他们最好的隐蔽。
在小楼上的盗猎分子听到了动静,立刻就朝他们这里开了一枪。
陆斯年和阿依迅速就地滚开,往密林深处逃去。
在黑夜的密林之中疾行,幢幢树影犹如鬼魅一般,枝条抽在脸上如同利刃一般,迅速地在裸露的皮肤上划出道道伤痕。
阿依紧紧抓住陆斯年的手,在黑夜之中穿行。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也是在密林中狩猎的老手。另一只狗的叫声也响起来了,还有一条狗!
不行,必须把这人甩开!
陆斯年低声对阿依说道:“去河里!”
阿依了然,迅速把陆斯年往河边带。
在密林之中奔突,二人终于来到河谷。本来想选择缓和的地方进入水中,利用水流来遮蔽气息,让猎犬失去追踪的记号。
但是身后的人追的太快了!
别无他法,二人在离河谷尚有一段距离的陡坡上直接滚下去,一下子跌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这段河流太急了,一下子一道大浪拍过来,二人就被拍倒在水中。
河水沉浮之中,陆斯年紧紧抓住阿依,努力地往岸边游。
幸好,在边境的时日锻炼了他的体魄和精神,让他能够与充满着力量的河流搏击。
在水中挣扎了许久,二人终于上岸了。
此时,二人已经被水流冲出去好一段距离,已经听不到枪声,叫声,猎犬的吠叫之声了。
终于摆脱这伙人了。
二人躺在河岸的石头上休息,此时,天也快亮了。
林中的雾气渐渐透出白色的蒙昧的光亮,而河谷中的水面上,也升起了缭绕的雾气。
终于可以返程了。
阿依随身携带的砍刀还没有丢,陆斯年用砍刀砍倒了两棵芭蕉树,剥出了中间的芭蕉树芯。两人嚼着脆甜多汁的芭蕉树芯,终于给彻夜奔逃的身体补充了一点能量和水分。
这里是一片陌生的森林,但是从树木枝叶的生长状况,以及河中苔藓的生长的位置可以判断方向,只要顺着河谷,往寨子的方向走,应该就能走回去了。
但是顺着河流走着,他们遇到了分叉。
这两条分叉的粗细,角度都差不多,无从分辨那条是主流,那条是支流。
两人在这里踌躇了一番,阿依定了下来:“听从命运的安排吧。”
她在河流的分叉口简单地做了一个占卜的仪式,占卜的结果却也不明朗。
在阿依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神,为了族人存在的。所以,当她内心存在犹豫不决的时刻,她都习惯性地去向神寻求答案。而每次,神都会指引她方向。
可是此时此刻,神给的指引是如此的模糊。
是因为自己没有洁净身体么?不,沃母神并不是会被表象所迷惑的神。
还是因为自己侍奉神的心不够虔诚?在这一点上,阿依感到迷茫。在遇到陆斯年之后,她感知到了,自己的心真的不再像以往那样,全心全意地奉献给了神灵。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心中浮现那个身影。
这样的体验陌生,让她感到如此的不安。
所以在回到寨子之后,在有意无意之间,她也在刻意远离陆斯年。
她想,也许离他远一点,他的身影就不会老是在自己的心头浮现,而自己又能够像之前那样,虔诚地敬奉神灵。
可是,蓬勃的心无论如何是抑制不住的。
阿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来看守橡胶林的小楼找陆斯年,她不应该来的,可是她来了。
而此时此刻,问卦神灵,却无法得到准确的回应,就是神灵对她的远离么?
阿依的心灵深处感到了一丝丝不安。
可是,这如此细密的内心,她无法向陆斯年表达,她只能沉默不语。
陆斯年知道阿依在占卜,但是她占卜的结果似乎不太好,她一直在河流的分叉口犹豫,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是占卜的结果不好么?”
“神没有给我明确的指示。”阿依不安地回答。
然而陆斯年眼中神采却张扬依旧,他一把揽过阿依的肩膀:“神如果不给指示,那就是神在告诉我们,让我们听自己的心声。现在,你的心里往那条路走?”
现在,你的心里往那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