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荩忱此时已经坐在龙椅上,拄着佩剑,冷声说道:“此类人等,谋反作乱,挑拨离间,斩立决!”
“遵旨,斩立决!”在之前对于群臣的问询一直推三阻四的袁大舍,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尖着嗓子喊道。
“斩立决!”站在门口的程峰和李平同时一拱手。
紧接着便听见大殿外的惨叫声和哀求声,显然这些官员们也没有想到李荩忱竟然会如此果断决绝,甚至就是在这大年第一天,在这最追求吉祥如意、歌舞升平的正旦大典上。
李荩忱的目光转而扫过大殿上的一个又一个的官员。
每个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顾野王、裴猗和徐陵等老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杨素、唐亦舜、唐正良等更是面带笑容,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得意,毕竟东南士族倒霉对于他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坏事。
而沈君高等稍年轻一辈的东南士族出身的官员,这个时候多少都有些惶恐,毕竟谁都不知道陛下这个判断的方法到底是依据的什么,说不得自家在陛下心里也已经上了黑名单。
大殿上百官各怀心思,一时间大殿上沉默的令人有些惶恐和畏惧。甚至一些人的背后已经湿透。
当死亡的威胁就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当那些甲士冰冷的目光落在脖颈上的时候,恐怕谁都不能淡定。
很快外面的惨叫声就没有了。
李平和程峰端着盘子大步走上来,盘子上面正是血淋淋的人头。浓郁而新鲜的血腥气息骤然随着风吹进来,让一些根本没有经历过杀戮的官员们下意识的想要呕吐,不过他们还是勉强忍住了。
一向温和的陛下,现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要了他们的脑袋,而这也让他们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这位陛下和之前所有他们曾经侍奉过的或者曾经见识过的陛下都不一样。
看上去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但是他手中的剑从未因为江南的繁华烟雨而钝掉。
“启禀陛下,谋反之人尽数伏诛。”李平朗声说道。
他本身就是穷苦人家出身,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这样的位置上,所以对于这些根本不知道好歹、甚至连生命的珍贵都不清楚的世家官员们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现在如此轻松的砍下他们的脑袋,以至于李平都有些恍惚。
父亲、母亲,你们知道么,那些曾经欺压、剥削我们的官老爷,那些曾经祸害了姐姐的官老爷,他们的脑袋也就这样说砍下来就砍下来。江南的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天了。
李平强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退下吧。”李荩忱的声音也平淡了些许。
顿了一下,李荩忱紧接着说道:“诸位爱卿,新年伊始,今年也是我大汉改元新元的第一年,既然新年自然就要有新气象。只可惜有些人不识好歹、宁古不化,甚至还意图勾连军队、谋反作乱,朕虽慈悲为怀,但是对于这等不知对错之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他们的下场诸位爱卿也看到了,希望诸位不要步其后尘。”
“臣等不敢!”百官急忙拱手。
“好,”李荩忱笑了一声,“叫嚣的苍蝇已经被去除,朕的耳边也算是可以清静清静。今日新年第一天,朕有如此棘手之事,所以来的稍微晚了一些,诸位爱卿可不要见怪,且都入座吧。”
“谢陛下!”
而李荩忱径直起身:“朕且更衣,众卿稍待。”
“臣等恭送陛下!”
每一次都是异口同声,显然李荩忱已经完全变成大家熟悉的样子,但是那血淋淋的人头还都印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目送李荩忱的背影转过去,杨素喃喃说道:“雷霆手段啊。”
旁边的徐陵只是一笑,端起来酒杯对着对面的顾野王和萧摩诃遥遥致敬。
顾野王笑着还礼,而萧摩诃显然有些神不守舍,等顾野王的酒杯都已经端了起来,方才紧跟上。
而这一切的动作都落在杨素的眼中,杨素微微摇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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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侍卫亲军和羽林骑在白袍的配合之下已经查抄世家凡十六家,按照陛下的旨意,首犯和从犯全部入天牢等待斩首,家中三族流放。”陈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李荩忱的动作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是局限在朝堂上,对于这些意图挑战他的底线的世家,他毫不手下留情,对他们的待遇和同样查办的天水梁氏一样。
“可有反抗?”
陈禹摇了摇头:“这些人虽然也都担心陛下会对他们下手,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所以大多数人都还在懵懂之中。”
李荩忱轻笑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而陈禹忍不住感慨,这些人也未免太不把陛下当回事了,甚至就连陛下最擅长什么都不清楚,就凭这样竟然还有胆量行谋反之事。要知道当今陛下在行军打仗上最擅长的可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在对内部人员的处理上就不会这样了么?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未免实在是太有自信了,以为顾野王、沈君高等人都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天塌下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