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的不是挺安稳吗,这会着什么急?”
蒋一南问心有愧,面对讥讽默默承受。
张晓阳的声音越来越近,蒋一南小心窥了眼纪泽一,这才出声回应,未几,他就跑过来,“一南,你没事吧,对不起,我的错,我没问清楚。”
“我一听9年前汐平公路失踪的男孩,我真的,我以为我们找到了,对不起对不起,忘了问年龄了,”
“没事晓阳。”
张晓阳也是满身狼狈,蒋一南看到他脸颊上一块红肿,“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听着有些气闷,蒋一南反倒安慰他,张晓阳摇头,两人心知肚明。
不是因为这次意外或辛苦,而是失望。
纪泽一冷哼一声,“你们还要聊多久?”
蒋一南立刻不说话了,张晓阳见她走路不对劲,立刻左右查看,刚要撩衣服就被纪泽一握住手腕。
两人手电筒对峙。
“晓阳,我就是被树枝划了。”蒋一南一瘸一拐往外走,纪泽一不让张晓阳搀扶,张晓阳气不过,“没必要如此吧,你大了明着来。”
纪泽一不闻不答不看,气的张晓阳差点又动手。
蒋一南衣服潮湿难受,后腰刺拉拉的痛,她也没心思管这俩人。
出了密林,张晓阳拉开车门,蒋一南就被纪泽一按着上了越野。
“你干嘛?根据导航显示离这最近的是洛水市,一南受伤了,需要去医院。”
纪泽一砰一声关上车门,“你们知道路吗?你们这车还能上路吗?”
蒋一南的车……废了。张晓阳前杠稀碎,一只大灯撞碎了,一面车门连同玻璃也都濒临报废。
这会雨势渐小,可山路难行,尤其不熟悉路,又是半夜。
“我车队有外科医生。”
蒋一南隔着车窗示意,张晓阳立刻上车,与她一同坐后面。
纪泽一的越野是顶配,他车技没得说,山路崎岖,两人坐在后面倒没觉得如何颠簸,一直到福利院接上秦理,才打破车内沉闷的气氛。
秦理向后看了几眼,俊眉紧蹙,瘪着嘴唇,想说话又不愿先开口,纪泽一睃了眼小孩,“通知大家,人找到了。”
“啊?哥,你手机呢?”
“进水了。”
蒋一南:……
秦理一一打电话。
蒋一南才知道出动了这么多人找她,踌躇着要不要说句感谢的话,又觉得两人关系这么僵,说什么都显得矫情又难堪。
正犹豫着,秦理挂了电话一转身,“蒋女士,我拧开你的油箱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们这么多人找你,算是对得住你了。”
“你又对得起我哥吗,对得起纪家吗,你出卖纪家,蒋女士,你内疚吗?哼,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
清脆的童稚声,一口一个“蒋女士”,蒋一南觉得好笑又好气。
张晓阳不愿跟小孩吵架,见蒋一南脸色难看,他也一阵无语。
三年前蒋一南做的事情,张晓阳既不理解,也不支持,但结果如此,他亦然站队。
到营地,纪泽一下车,单手拎着秦理,蒋一南和张晓阳不明所以,帐篷里等着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捂嘴,都等着看好戏。
“文老师,给他十套卷子。”
闻言,秦理立刻抱臂求饶,“哥,我还要练车呢,十套卷子我得做到明年。”
“每门十套。”
文老师笑着摇头,拎着秦理去换衣服洗漱。
张晓阳咬耳朵,“看着像小学刚毕业,这么小就练车?”“赛车手都是这么小开始。”蒋一南见纪泽一目光不善,立刻低头。
几两越野车陆续回来,纪泽一点头示意,让他们去休息。
两名医生走来,“纪先生,先给你处理伤口吧。”
闻言,蒋一南顺着其中一为年长医生的动作看去,这才看到纪泽一左手臂手肘有血迹,因是天黑,她一直没注意到。
“你受伤了?”
纪泽一没理她,而是对医生说:“先给她处理。”
年长医生没理会,继续给纪泽一处理,纪泽一并不配合,医生有些生气,又似妥协,“那就一起处理,都到帐篷里。”
张晓阳被拦在外面,他冲蒋一南喊道:“一南,别管我,我找地洗个澡睡一觉,等天亮我们就去洛水市。”
他也不讲究,跟着那些找人的车手一起拿水管冲洗,倒也没人跟他计较,就是冷着脸,张晓阳能说会道,几句话,立刻有人递洗发水,有人拿干净的迷彩服,末了,还有人给他撑了个简易床。
蒋一南跟着进帐篷,在年轻医生的示意下,趴到折叠床,自己撩起衣襟。
年长医生看了眼,似乎顿住,随即交代年轻医生给纪泽一清理伤口,他则亲自检查蒋一南伤势。
药水浸蚀着伤口,随着棉签一圈圈擦拭,木木的感觉褪去,刺刺痛感袭来。
蒋一南怕自己发出声音,枕着手臂,嘴巴紧贴手背,她感觉后背、肩膀、双腿都发麻,大概是湿衣服穿久了,又困又冷。
听到敲击药瓶的声音,玻璃掰开,稍稍偏头,见用针管抽药水,医生看着她,“要缝合两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