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地进入朱雀内院是门技术,找到姚画扇的屋子更是。朱雀内院房屋百所,每一间都分外相似。藏在西南一角,池方顿时感到分外为难。
一所一所略过房间,轻嗅其内残存气息,在西北一处中院房门前,池方落下了脚,门锁上落了一层薄灰,气息却尤在,可见其仙法深厚,这朱雀上下唯有姚画扇一人能够如此。
解开窗门,见四处并无动静,池方摸黑悄悄翻进。房内漆黑一片,不过也不算麻烦,只是这房间内的摆设让池方猛的停住脚,竟与他们之间通过别院进入忘忧酒庄的房间一模一样!
便是那床头摆放的花瓶也别无二致。
池方心下骇然,忘忧酒庄与朱雀姚画扇究竟是什么关系?院子内一声响动,是夜巡弟子,池方恐被发现,不敢多留,将粉色酒壶方方正正地摆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池方便从后窗翻了出去,屋后是山脉连绵月色正好,池方脚下不慢,顺着山势走出朱雀山门。
今夜他不会宿在这,满心满眼皆是明月病情,他怎能耽搁?趁着月色御剑前行,冬夜风甚是凛冽,即便穿着天蚕丝棉袄,依旧冷得彻骨皆寒。
天方才亮池方已赶回筌城,三步并成两步,急急来到忘忧酒庄。
许是在等他来,何求风已在前院坐着,背后放的就是“百岁”。将孔雀翎交出,何求风也甚是干脆,将“百岁”送到池方手中。眼看池方要走,何求风突道:“若你下次还需百岁救命,可再来找我,我们依旧可以像今日一样交易。”
池方顿住脚,周身瞬间冷冽,寒煞之气砰然袭来,还带着两分杀意:“此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何求风未惧,摸着手中孔雀翎,“你还会再来找我的。”
下一刻,鸣穹赤轨剑已经直抵何求风眉心:“你再说一遍。”
何求风探出两根手指,拨开鸣穹赤轨剑的剑刃,“杀了我,就再也没有百岁酒了。”
剑刃锋利杀气逼人,剑轨中徐徐探出一缕暗色红流,池方这是怒火上头下定决心杀他!
“我劝你最好住手。”
世有“百岁”,饮一口可肉白骨祛邪毒,是世间灵药。谁也不知,这灵酒背后,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百岁”确有药性,只是这药性建立在妖兽之骨上,腐海痋鳌中断的脊骨便是“百岁”的根本。虽十分显著,可一旦用之便犹如食毒,使之成瘾。
且若停用“百岁”,原本伤痛会以百倍反噬,最终使其成为再无头脑的行尸走肉!
“你说什么?”池方紧拎着何求风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这就是百岁酒的秘密,我既告诉你,便也不怕,这世上唯有我可酿造它,你若杀我,你师姐不出一月就会成为走尸,到时候六亲不认只知嗜血啖肉,看看你们师兄弟二人该如何做!”
见池方呆滞,何求风继续道:“你的本事这般大,不如与我合作,只要你为我做事,每月初始我都会……”
“滚开!”
不知如何回到的成家,才入门,池方只觉脚下一软,好在云峰及时出现一把将他扶住,搀进房间。
“怎么样,东西拿到没有?”
池方将“百岁”从纳戒中取出,云峰一阵欢喜,忙交由清尘喂明月服下。池方静坐床榻,失神的很,一双眼睛不有半点光泽。见他如此,清尘与云峰二人皆坐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言语。
许久之后,池方才像醒过来似地呆呆看着两人,唇齿干涩:“师嫂如何?”
“已将药酒服下,面色上无大碍,只是暂且还未清醒。”
池方又安静下来,看着没有丝毫精神,整个人很是颓靡,清尘两人不知他为何如此,甚是担忧。
将云峰请出之后,清尘静坐池方身边,就这么陪着他,一如两人幼时池方坐在门前发愣,每每担心他会着凉,清尘都会坐在池方身边。可这一次与之前有所不同,定是这几日发生什么,能让池方如此消沉,怕……
感受到清尘身上熟悉的味道,池方渐渐打起精神,只是他委实笑不出来,僵着一张脸,看着清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百岁的秘密是否应该告诉他?
见池方面色纠结,清尘轻拍他的手:“若此刻不想说,那就好生休息,当你想明白了,任何时候都可告诉我。”
接下来几日,明月的身子如同第一次饮用百岁时一样,肉眼可见的迅速好转。看着鲜活的明月,萦绕在众人心头上阴云终于逐渐消散,唯有池方脸上始终不见喜色。清尘看在眼中,心底顿时空了下来,再看明月的目光已然不同。
天色微暗,清尘悄悄进了池方房间,见池方正坐在暖炉旁几日不变地苦涩着脸,清尘心底愈加没底。再没有拖沓,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池方这几日心神不定是否与明月有关。
池方闻此言面色大变,清尘更是害怕。在他的百般逼迫下,池方终于将“百岁”酒的秘密说了出来,清尘霎时间有些支撑不住,依着案几,脸面惨白。
“这……这怎么可能……”
池方垂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今他们两人之间心思相同,明月不好便是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瞧着清尘失魂落魄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