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渡边隐,目前是一名普通的国二生,最讨厌食物除了青椒还是青椒。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现在最烦的事就是去学校和过节,我的空手道师傅兼养父的渡边智也对此表示反对,他老人家固执地认为年轻人就应该多去交交朋友,别天天呆在道馆里像坨快霉变的面包似的。
我无声闭眼挖挖耳朵。快花甲的老人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身体再去说别人吧。不过除了他气到跳脚以外没别人有异议,因为除了他没人打得过我。
力量才是硬道理,我带着一副手套都可以把那群吃白饭的废物打得屁滚尿流,他们当然在我说话的时候只敢夹紧腚一言不发。
渡边智也每次都会赏我一个爆粟,随后叫我滚出去买当天要用的蔬菜。
在夏季的某一个清晨,我揍倒五个同门后,他又揪起了我的耳朵,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像是要把我的耳朵硬生生扯下来才做数。
我没料到他这次下手这么重,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大叫起来。
“啊啊啊——痛痛痛痛!!!”
“……知道痛了?我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痛呢,臭丫头!”他望见被我揍到在地上痛苦爬行的师兄弟们,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狂跳了起来。头发花白的老人继而回头看着手下扭曲但又尚显稚嫩的脸,心里泛起一股说不上的情绪,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松。
意识到他力量的减弱,我一挣扎就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随后一个后翻跳跃,尽量远离看上去愤怒到危险的师傅。
可他并没有再对我做什么,只是静静注视着我。
“隐,”他兀地开口叫了声我的名字。
我一惊,心虚地抬眼看向他。
“我承认你很有天赋,你的力量掌握的很好,我教得你也学得差不多,”年迈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的道馆进来学习的第一天就应该明白,拳头,从来都是对准与自己实力相匹,保护好弱者和朋友,如果哪天将力量对准了他们,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毕竟是一个拥有能力的人应知的最基本的东西。”他言毕,馆室内的空气安静了一瞬,地上的同门们一溜烟地纷纷爬了起来,站在渡边智也身后,探头探脑地往我这边瞅。
我:“……我知道了。”
说着,我就把头撇开了。
“好了好了,”他摆摆手,“记得把今天的蔬菜买回来,去吧去吧。”
哈?什么鬼??怎么又是我???
“为什么又是我去?!”我冲他不满地嚷嚷,随后又恶狠狠地瞪了眼躲躲藏藏的同门,他们在收到我的视线后相互挤得更紧了。“又是青椒,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好好买回来啊喂!!”
然后我收到了一个爆粟。
一个井字出现在渡边智也的额头上,“今天莫名其妙不去学校我还没找你算账,还不快点滚出去干点正事?!!”
我敢说,顶着一副老骨头河东狮吼的人决对没有几个。
于是我屈服了,头皮冒烟地滚了。
【渡边隐走后】
几个同门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太可怕了,她刚刚是在瞪谁啊?”
“瞪你吧,佐藤,谁叫你把她的头发抓下来的。”
“哈?闭嘴吧高木,你明明也扯了!”
“你们等着吧,隐回来不修礼你,我就跟你姓。”
鼻青脸肿的佐藤悠一闻言顿时一阵恶寒:“滚啊,谁要和你一个姓。”
“哈哈哈哈,你就当他爸爸吧高木!”
“好主意唉哈哈哈”
几个人在地上笑作一团,丝毫没有注意到师傅阴测测的目光。只听到“嘭嘭嘭”几声巨响后,每个人的头上都鼓起了清一色的大包。
“还不快去给我滚去训练!!连隐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再这样都给我滚蛋!!”
几人吓得哇哇乱叫:“知道了知道了师傅!!!!”
*
夏季的太阳是致命的,严热的温度仿佛将整个京都变成一个巨大的烤炉,来来往往的人就像摆在上面的肉片,等着被烤得滋滋冒烟。
我蹲在树阴下等着公共汽车,渡边老头叫买的青椒圆鼓鼓的塞满了一口袋,为了嘉奖我自己,我用剩下的钱给自己买了瓶冰可乐。
可乐罐体沁出层层水雾,我把它贴在脸上,心满意足地长舒了口气。
早上的气温都这么难熬了吗?真是,那到八月可怎么办啊。我眯起眼,看着路过身边身穿校服、赶着去上课的冤种们,心里不禁有点幸灾乐祸——幸好自己请假了。
往往路过的行人有的身上缠着奇怪的不明物体,长得一言难尽,黑乎乎的散发出一股腐败的味道。
这种我选择性忽略,因为冒似只有我能注意到,如果冲上去好人好事,被当成神精病就不好了。
蝉鸣透过头顶的树枝,回荡在耳边。
我无聊到盯着地上蚂蚁搬家,心想着公交车再不来这世界就毁灭吧。
书怎么说的来着……啊,蚂蚁搬家是要下雨的意思。
下雨=降温
不错,今天的好心情增加了。我从地上顺起了一根树枝,小心地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