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夏到底还是来了王府,彼时她的割伤也好地差不多了。曲织看着她兴高采烈不知忧愁的样子,又羡慕又担心,最后只悠悠地叹了口气,嘱咐映红和雁冬多照看着她。
林叡这几日都很忙,各处的密信往来频繁,他直接宿在了书房。陆十低眉顺眼地守在一旁。虽然主子起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但他能感觉到,主子好像不太高兴。
“陆十,”林叡放下笔,“去那边看看。”
“是。”虽然不理解主子的意图,陆十还是尽职尽责地爬上了曲织院外的梧桐树。这树长得高,院子里发生的事在树上能看个一清二楚。
隐匿在繁茂的枝叶间,陆十不错眼地盯着雁冬的身影。其实要他说,王妃每天都无所事事,监视她毫无用处,还是看那个叫雁冬的有意思。那个叫什么鹊的丫头在拉着她说话,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她笑起来还挺好看。
看了半天确认没什么事,他才意犹未尽地回去复命。
“如何?”
“主子,王妃今日又在打络子,没什么异常。”
“嗯。”
曲织依旧不能出府。晚风把槐花香送到她鼻尖,她抬起头望了窗外一眼,五月了啊。春天来了又走,不知不觉她在这一方小院中过了三月有余。之前她太过自负,妄想着攻略反派,结果反而被他利用,像个小丑。
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认清现实及时躺平亦是一种人生哲学。将编好的络子随手放在笸箩筐里,曲织接过了鹊夏奉上来的茶。
现在她打络子又快又好,甚至还能自行设计搭配不同颜色的彩线,得了映红不少夸赞。最新完成的这个她用了墨绿色做底、浅绿色作配,成品出来效果还不错。
“小姐,”鹊夏看着筐里各式各样的络子疑惑道:“您打这么多络子做什么。”
“没别的事做,拿这个打发时间。”曲织看了眼满满当当的笸箩:“可有看中的?你要是喜欢,就挑几个拿去戴。”
“小姐,您是要送我?”鹊夏有些受宠若惊。
“是啊,”曲织说道:“这么多络子,我自己也用不了。”
“小姐。”鹊夏笑得十分灿烂:“小姐您真好。”
“映红、雁冬,”曲织喊了另外二人过来:“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比我手巧。要是不嫌弃,也过来挑几个吧。”
“多谢小姐!”映红感激地说道,雁冬更是红了眼眶。
曲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从她穿书以来,大家一直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她饮食起居,她都心安理得地受了;现在她不过是送个小玩意儿,几人就这么大反应,真是,让人有些难为情。
三人围在一起仔细挑拣,最终一人只拿了一个。
“这个我以后要日日戴着。”鹊夏说着,喜滋滋地挂在了腰上。
“我等过年穿新衣的时候再戴。”雁冬将络子小心地用手绢包了,放在了自己怀里。
“哈哈哈,”自己做的东西被人珍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曲织笑着说:“没事,等到了年底的时候,我再送你们新的。”
“真的吗?”鹊夏惊喜地问道。
“嗯,”曲织点了点头,“到时候络子的配色依着衣服样式设计,戴起来肯定更好看。”
“谢谢小姐!”鹊夏奔过去伏在曲织膝上:“小姐,之前的事,对不起,鹊夏知错了。”
她脸上表情愧疚不已:“若不是我,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您不必受这么多委屈,说不定也不会被王爷带到王府,多日不能归家。”
“鹊夏。”雁冬小声制止她。
“这怎么会怪你呢?”曲织摸了摸她的脸,手感真好。“我与王爷的缘分是早就注定了的,怪不得任何人。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啦,现在在王府不也挺好的吗?”
鹊夏似懂非懂,但待在王府就能跟在小姐身边,确实值得高兴。她重新笑开:“嗯!”
“雁冬、映红,”曲织突然想到什么:“今天晚上你们三个都在主屋里睡吧,咱们四个开个夜谈会怎么样?”大学时曲织经常跟室友们开夜谈会,八卦、时事、笑话、畅想未来,聊到深夜都不睡。
“夜谈会?”三人面面相觑,面露不解。
“嗯,你们快去搬几个软榻过来,记着带被子。快去。”曲织催促道。
三人一头雾水地去准备了,曲织兴奋地在床上滚了滚,啊,待会儿要聊些什么?
女人果然是八卦的动物!抛开最初的矜持之后,映红、鹊夏、雁冬三人也都慢慢敞开心扉,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映红是左相夫人娘家的家生子,从小跟在左相夫人身边伺候,陪着左相夫人出嫁再搬迁到上京,到今天已经三十多年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一辈子守着夫人和李迎芷。
而鹊夏是上京附近的普通农户家的姑娘,隔壁住着的是她一起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她还有两个弟弟。她与左相府签的是十年活契,等时间一到,就要回家嫁人。
雁冬是个孤儿,不知父母故乡,被人贩子辗转好几手才被卖到左相府,与左相府签的是死契,她没设想过以后,但只要能一直陪着曲织就好了。
曲织听后有些心酸。想起自己高中、大学时的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