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面上似有不甘,“那为什么二楼那位公子爷瞧都不瞧我一眼?他那娘子自是生得貌美,可是……可是……女儿也不差啊!”
安心越想越不舒服。她自诩长的不赖,起码这宁湖附近的女儿家里,她是从小被夸到大,说她长得漂亮,身子窈窕,这酒楼里的客人见着她多是要多看两眼的。
只不过,今天自那公子带着他的妻子进了酒楼以后,再没客人有功夫多看她几眼,虽然连她自己也感叹过那位夫人确实美得不得了,但夫人身边那高大俊俏的公子更吸引她。
刚刚她拿着添满茶水的茶壶,端着小菜上楼,心想能再多看看那气宇轩昂,气度不凡的公子,同公子说说话。她期待自己会像在醉春楼做奴婢的朋友小云一样,被风流俊俏的公子哥看中,抬进门做个小的,过上舒服日子。
谁曾想,那公子只接过她递上的茶水对她道谢后,就再也没将眼神从他夫人身上挪开。她看那公子爷和那美貌夫人说笑,她越想越不快,这才在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弄脏衣裳。
安宁听完女儿的话,原是带着笑意的脸渐渐多了一层寒霜,“安心,我生你,给你取这个名字,是想让你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是让你动心想歪主意!”
泪珠溢出眼眶,安心咬了咬唇,狡辩道:“女儿并不是……”
安宁环顾周围客人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不对劲,她把女儿扯到柜台后,肃着脸和她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娘我见过的人比你吃的米都多!就楼上那对夫妻,那看着是一般人吗?你再不知天高地厚地肖想人家,仔细我回去上棍子!”
安心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脸上带着倔强,“娘,那公子瞧着脾气好得很,就算他夫人貌美又怎样?我比她年轻……”
听女儿说出这种出格的话,安宁急了眼,手都抬起来要往女儿俏生生的小脸上招呼。
安心见娘这架势,顿时没了气焰,后半句“……身段比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那个“好”字已然说不出,只后退两步,躲开娘亲的巴掌以后不敢抬头。
木梯上的吱呀声以及踩出这声音的主人唤的那声“掌柜的!”吸引了安宁注意。
安宁忙收回手,只见那几乎惊艳了她整个酒楼的客官的美貌女子,扶着扶栏,站在那里。女子居高临下地笑望着她们母女,眼中带着……戏谑?
安宁不知她们母女的对话那女子听到多少,她无暇去想,笑着从柜台后出来上前招呼:“在,在,这位夫人有什么吩咐?”
安心憋着股劲,轻哼过后一言不发地趴在台子上胡乱拨算珠。
赵敏不以为意,也不准备走下楼。其实她并没听全那对母女对话,她不过是恰巧听到那个小姑娘说的后面两句。
她不用费心去猜就知道那小姑娘在和她娘说了什么,赵敏不想去和这小丫头计较,对掌柜说:“掌柜的,我想打听一下,这附近可有人赁船?我们看你酒楼外,湖里夏荷开的好,想乘蓬船去湖中瞧瞧!”
安宁酒馆在这宁湖边开了十余年,安宁又怎么会不知这夏日靠着那大片荷花塘,会有很多人前来赏荷?故而有了闲钱,安宁买了只较好的乌篷船。客人有问,她便赁出去,没客人,也能让安心摆着船去湖中采些开得好的荷花和长得好的莲蓬拿来酒楼里或装饰或卖。
有钱白不赚!安宁笑容满面地和那看着不缺银子的美貌夫人道:“夫人,您可问对人了!我家就有乌篷船,专门赁给客人去湖中赏荷用的。虽说比不上大老爷们的游船大,可胜在平稳又结实,是这附近有船人家里最好的了。正巧今儿还没赁出去呢,要是您和您相公信得过我安娘子……”
赵敏不愿意费时间听那女掌柜絮叨,听女掌柜说她家有船,也没赁出去,她便把手伸进随身藕色的小包。
安宁话还没说完,迎面就迎来一锭银子,她忙伸手接了。好家伙,这银子得有十两,把她那用了几年乌篷船买下来都够了。
安宁尽量憋住喜悦,还是装模作样地给赵敏福了福,道:“谢谢您啦,我这就去账上给您找零。”
赵敏柳眉微皱,又很快散开,说道:“不必了,这船我租到明日!”
见女掌柜再也藏不住的白牙,赵敏回了她一个微笑。
回二楼前,赵敏又瞧了眼那个偷看她好几次的小姑娘,她对着还在那儿笑的合不拢嘴的掌柜,实则看着那个乱拨算盘的小姑娘,吩咐道:“待会儿把船收拾干净,再上一壶好茶、备着两盘点心就行了。”
安宁殷勤地应下,“好嘞,您放心!您和您相公吃完饭,包您二位能舒服地坐船游湖。”
见妻子回来,脸上的笑有些奇怪,张无忌好奇地问:“敏敏,怎么了?”
赵敏坐回椅子,摇着茶杯,摇头笑道:“没什么!对了,那女掌柜说他们家赁船,我们也不用再去找了,待会儿吃完饭,划着船去赏花就是!”
“好!”张无忌没再继续问,给她添了一勺糖水,便和她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