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港城三中,大雪。
“玩不玩雪橇?”唐窈一双杏眼睁的明媚,语气难掩期待。
“怎么玩?”程然一副悠悠然的样子,并不感兴趣。
女孩解开围巾,往前一撂。“喏,拴你腰上。”
“你那破围巾禁得起折腾?”程然不等唐窈回答,将围巾重新为她系上,解开自己的,绑在腰间。
唐窈朝他翻了个白眼,总归是能滑冰,她痛快抓住拴在程然腰间的围巾。
女孩子很轻,冰又厚,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带动。
“加快马力!”唐窈滑的尽兴,陶瓷般的小脸,被冻的粉红剔透。
程然虽嘴不饶人,但行动上都依着她,果真加快了脚步。
天气冷,教学楼旁的杉树大道没有几个人。这时,银装素裹的天地,出现任何一个人都会显得明显。
更何况,是自己惦记的。
二楼,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像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注视着唐窈。
一瞬间,空气被凝住。她整个人都发僵,不由自主的脱力,重重摔在冰面上,被惯性拖拽了好远。
冰不光滑,表面冒着不被重视的冰尖。
跌倒的瞬间划破了她的脖子,手心。血瞬间殷透了冰面,染出一片水红。
这一跤摔得不轻。
程然慌忙跑向她,中途被冰滑了一跤,又最快速度爬起,去扶她。
女孩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簇一簇。天太冷,嘴中呼出的温热被冷空气残忍吞噬。
唐窈在医院躺了两天才醒来,程然也在她身边守了两天。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话都讲不清楚,只一遍一遍的和唐窈的家长说对不起。
唐窈家长并非不讲理的人,二人看过监控,确实是唐窈没抓紧,他们的女儿多皮,自己是知道的。
“还疼吗?”程然盯着唐窈被包扎过的脖子。
“真新鲜,你知道关心人了。”唐窈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修剪着手指甲。她的手匀称好看,月牙状的指甲修的干净利落。
程然支支吾吾,说不过她。“你…你说的我好像多冷血一样。”
唐窈说的对,程然的确是个很冷漠的人,至少在外人看来是,甚至班级好多同学都没听过他的声音。
“开玩笑啦,毕竟只有你来看我。”唐窈不动声色叹了口气,她很珍惜程然这个朋友,并非有意提起灰心事儿。
学校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程然是省着自己吃午饭的时间过来的。
学校离医院并不远,他回班级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下午第一节,又恰巧是老班的课。
“报告。”程然站在班级门口,尽力让自己的话说的标准,尤其是在这种瞩目的场合。
老班没理他,继续上课。讲台下的学生已无心听讲,纷纷将目光投向程然,奄然是期待一出好戏。
“看什么看?谁要看就出去看个够!”老班将手中的粉笔朝讲台下扔去,正中一个倒霉学生的头。引得周围几个学生大笑。
一个笑了,所有人都憋不住。
“黄七,出去笑,我不想说第二遍。”老班火速锁定那个笑的最厉害的学生。
黄七不做反驳,慢悠悠的移开凳子,走出教室,表情十分淡然。
“好了,同学们,刚刚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黄七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洋洋洒洒的靠在墙上:“你大兄弟伤养的怎么样了。”
程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黄七有些不耐烦道:“我、说、唐、窈、那、丫、头、没、事、吧。”
程然摆手笑了笑:“死不了。”
黄七重新倚靠在墙上,自顾自的说:“听隔壁班那大喇叭说唐窈脖子流了好多血,还以为……”“没事就好。”
一时间他们没了话题。
良久。
“你俩是一个初中的吗?”
“嗯。”
“怪不得。”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总是黄七问,程然答。
话说,唐窈和程然的确一个初中,但他们高中才说上话。
当初唐窈在这里遇到他还挺惊讶的。
“同学,你也是三初的吗?”
程然点了点头,面对这个热情的姑娘他是有些害羞的。
“我叫唐窈,以前六班的,在你隔壁,我知道你是五班的,我见过你。”
唐窈把‘底细’交待的清楚,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位校领导,两人的对话被严厉的声音打断。
他指着程然的耳朵:“同学,高中禁止戴蓝牙。”
程然低头没说话,校领导肉眼可见的有些生气。
僵持之际唐窈小心翼翼解释:“老师,他戴的不是蓝牙……”“是助听器。”她的声音不大,只有对面的领导能听到。
领导一时无措,语气多了几分歉意。他拍了拍程然的肩膀:“小兄弟,加油。”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涉,从此两人便在班级‘相依为命’。
唐窈出院是半个月后,进班级的时候,刚好老班也在。
“没在家多休息几天?”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