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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多水,每逢春末,便是雨季。大大小小的雨连绵不绝,一阵紧着一阵,几似要将南州淹成一片海。
南州城外往日的道路已经不见,一艘艘小小的船成为人们来往工具,在水面上飞快穿梭,船家长杆儿一撑,在水面跑得飞快。
奇特的建筑城池自可浮于水面,南州多雨,但从不惧涝。
今日雨委实太大,刀子也似,噼里啪啦砸在水面,不像雨,到像是冰雹。
这般大雨,即便早已习惯的南州人,也不再乐意出门。
舟河镇好似也是如此,但这里的静寂,却连一丝生机也无。
一艘小小篷船悄然从雨中出现,顺着舟河镇已被淹没的道路悠悠行了进去。船首上,一名一袭红衣如血的男子,手中执着一把蕊黄色油纸伞,一手背负,静立在那里。他手中纸伞微斜,将身边一名少年遮掩得严实,点滴雨丝也飘不到他身上。
少年微仰起头,看着伞外暴雨如刀,丝丝缕缕的寒气暗藏阴毒,不经意便从毛孔往体内钻进去,似是连魂魄都能冻住勾走。
“师父,这雨好生邪门。”少年的嗓音还未变声,清亮朝气,满怀活力,黑亮的眼睛灵动飞扬,健康的麦色肌肤显得他俊朗又阳光,嘴角一咧便像是一轮小太阳般温暖。
“咳咳……这雨,是怨气死气凝结而成。”男子轻声道,嗓音清朗温润,平和包容,好听得连磅礴雨声都似乎远去,天地静谧,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可怕。怨气成雨,这镇子空了吧?”少年摸了摸鼻子,浓黑的眉微微皱起。
镇子里静谧至极,小小的篷船来回一趟,便将小镇看尽。
果真是空了,连一具尸体都不曾留下。
大雨掩盖了血腥气,却无法掩盖冲天怨气死气,这些怨气死气融入雨中,让雨森寒入骨。
若换做旁人,分毫不妥也察觉不到。
就算察觉到了,舟河镇不过凡人所居,也无人在意。
小小篷船依然在雨中行驶,良久,船边的水面一动,一只金色大犬从水里冒出,径自爬上船,抖了抖身上的毛。
小船突然脱离了水面,一层透明的光罩隐隐浮现在外,将雨阻隔,腾空直上,载着两人一犬,如流光般破空而去。
自高空往下看去,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望无际,当真如海一般。
清流城隶属青光门,是一座四等城池。远处看去,偌大一座城池漂浮水面之上,来往篷船秩序井然,依次进入城门之中。
离开舟河镇,雨势渐弱,清流城这里更只是绵绵细雨,沾衣未湿,不曾阻碍人出行。
青光门是四等宗门,差一点可挤入三等宗门行列,进入九州十八派名列之中,但这一点,他们努力了五代,都不曾挤入。
九州十八派排名并非永远不变,每百年一次修行界大比,重订宗门等级,排列宗门排名。
万云宗永远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超然于外。两大顶级宗门,浩然宗、佛门屹立千年,一等与二等宗门之间排名偶有调换,但若无大灾大难,也永远是那几个。但三等宗门争夺厮杀堪称惨烈,每一次大比都不带重样。
青光门代代只差那么一点,何等不甘心。
不同等宗门,可划分归属的城池等级也是不等,得到的资源、可占据的宝地也是不一样。
哪个修士不想修为更高,寿元长久?哪个修士不渴望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洞天福地?
修真大比尚有一年就将开启,那些差一点的四等宗门都在努力,三等宗门同样也在努力。
只是有些人的努力方向错了。
一艘篷船穿过清流城,向着城外青秀山驶去,船上男子一手执伞,红衣如血。身边少年颇有些无赖的蹲着身,逗弄那已经长大的金毛犬,金毛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也不觉烦闷。
细雨绵如丝,淅淅沥沥。
青光门就在山顶,恢宏的建筑已经超过了四等宗门的规格,显露出三等宗门的气派,同样也昭示了他们的野心。
今日轮到明光值守,站在山门处的他,百无聊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雨,低骂道:“又他娘的下雨,这鬼地方。”
前些日子的那门功法进展迅速,若非如此,换做之前,这雨天值守更为难受。
明光撑起灵气罩,薄薄一层足以挡住雨势。那灵气罩却不似旁的修士清正光明,反倒阴森森的,莫名有些邪气。
在这细雨绵绵雾气弥漫的天气里,青光门也莫名显得诡谲。
遥遥的,山门前的山路台阶上,有一个人影在慢慢走近。
‘莫非是意图拜入山门的弟子?可惜……’
明光闲闲的想,高声喝止:“来者止步!此处乃青光门所属,凡人退避!”
他话音未落,原本看着还在远处的人影,已经来到近前。
红衣如血,手撑一把蕊黄色纸伞,伞边遮住了来者的脸,只能听到对方隐隐的轻咳。
明光陡然警惕起来:“来者何人?若是同道拜访,还请送上拜帖。”
“同道?咳咳……”那人轻咳着,嗓音动听得让人不由一个激灵,温和包容,让人不由自主卸掉心防。
“我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