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看看是什么？”许诺言头也没抬，专心地挖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土里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出大致的形状。
“好。”许戊使劲儿挖了十几抷土，“不对，还不止一个。”
挖了大概十分钟，两人都将面前的东西挖了出来。
摆在地上的是用陶瓷烧成的小房子，长宽约莫六七十厘米，和二十几个六寸大小的碗，有完好的，也有破裂的，和碎成片的。
“得，挖了半天，就挖出这些个锅碗瓢盆，不，只有这些个破碗！”
许戊吐槽着将铁铲插入土里，“你挖出的这个大家伙，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像是他们这儿的吊脚楼。”
许诺言点了点头，这时候她看向了手腕上的通讯器，“就是吊脚楼，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陶瓷烧成的吊脚楼，与我们进村时，左手边第一座吊脚楼有些像。”
“村子里的吊脚楼都长得差不多吧，除了大小不一致，还有楼层数，其他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还是有细微的区别，而这个区别就体现在这里。”许诺言说着用手指了过去，“看这儿，这个陶瓷吊脚楼总共有三层，一层下面，捏制了几头猪，二层，三层，檐角高翘，虽然不够精致，但是大致上差不多了。但是戊哥，你看一层下面，除了有几头猪，在每一个柱子旁边，是不是都放置了一块石头？”
许戊摸着下巴，仔细瞅了几眼道：
“现在瞅着是有点像了，但每一根柱子旁边都放着一块石头，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特色呢。”
“那你在别处看到过么？”
“这倒没有。”
“刚进入村子时，我看到村口的第一座吊脚楼，年数大概有几百年了，像是被废弃，没人住的房子。正好一层露出的柱子，每根柱子旁，都放了一块上百斤的石头，那时，我猜是不是这家主人，想用来稳固房子的。可是看石头的摆放位置，与柱子不是紧密相贴的，完全没有起到固定柱子的作用。而后，我在整个村子转悠，也没见谁家一层柱子旁都放着块石头。”
许戊了然，“这么说的话，的确有点奇怪。不过他们用土捏成吊脚楼的形状，然后烧制出来，又是因为什么。不能住人，难道摆在家里当工艺品？”
许诺言淡淡道，“不能住人，但是能住鬼。”
一语平地惊雷，眼前靠着土山，杂草树木旺盛的山旮旯里，连空气都是潮湿的，还夹着不太好闻的味道，像是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
许戊笑了，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好让自己顺口气：“哎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啊，平时这些个玩笑都是我用来吓唬可可的。”
但话刚说完，看着许诺言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许戊打住了，脸色一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了几秒后，说：
“这些，该不会都是陪葬品吧。”
“戊哥，脑子转动的挺快，业务水平没下降。”
“奇怪的是，怎么埋这么浅呢，如果底下是棺冢，起码会挖个两米深的洞来吧，然后再把这些要陪葬的东西埋进去。而这些东西，仿佛是被人特意丢在这里，随便在上面盖了一层土就完事了。”
“这个由土烧成的小型吊脚楼，一般是用来当陪葬品的，有些侗族人去世后，家里人会请工匠师傅帮忙烧制一座小型的吊脚楼，跟着棺冢一起入葬，是想去了那边的家人依然有房子可以住，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但是如你所说，这些像是被特意丢在这里随意处置的。”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许戊挖出来的东西，“戊哥，去看看你挖出来的是什么？”
“哦，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白瓷碗，不过其中一些有很长的年头了。”
说罢，许戊就伸手去拿。
“别动。”许诺言制止了他，随后用相机拍了几张，
许戊收回了手，“小姐，您老这真的是小心谨慎。”
“戊哥，我真的需要多给你买一份意外险，受益人还是我。”
“别买了别买了，您不惦记我的保险金，我都要怀疑旁的人会不会为了保险金故意谋害你戊哥了。”
许诺言没理会他的玩笑，一双眼睛看着地上一堆的白瓷碗：
“《礼记·檀弓·下》其曰，神明之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这些碗很有可能是作此用的。”
许戊可能也猜到了，惊讶的神色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
“那现在呢，埋回去吧，不然被村民发现了，又要骂骂咧咧地堵咱们门口了。”
“嗯。”
两个人又将挖出来的东西，全埋了回去，重新将弄到一边的腐枝落叶撒了上去。
刚从土堆上下来，许诺言弯腰拍身上的尘土时，眼角瞥到一块东西。
她立即蹲下身来，拿起一树枝，拨开一层腐叶枯枝，露出了一块碎瓷片，
紧接着，又扒了扒，在周围一共扒出来了好几块这样的碎片瓷片。
数了数，总共是七片。
虽然已经破碎，但是上面的图案依稀还能看得出，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个？
许诺言从包里拿出透明袋，将它们装了进去。
“你装它干什么？看着也不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