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的蓝眼睛闪着温柔的光,撒满了夜空里的星星,他凑过去揽着她的肩和后颈吻她。
他们在坟墓前接吻,小心、珍爱又笨拙,两个人生路上跌跌撞撞的孩子。
他们吻了好一会儿,阿不思搂住了辛西娅的腰,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辛西娅已经有些喘了。他们拥抱着,亲密地蹭对方的脖颈和侧脸,辛西娅甚至感觉到阿不思喷在自己肩窝热而喘的鼻息。
她意识到是什么,愣了愣,然后稍稍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这个。”
阿不思正在故意用胡子蹭她的脖子,他动作停了一下,有些尴尬。可这个当然要和辛西娅说的,他就着嘴下的香煎鳕鱼轻轻咬了一口:“那件事以后,最开始的几年,我想到这些还会恶心……生理性的。后来就完全没有感觉了……然后又过了几年,大概是1915年,慢慢地变好了。”
他想想,补了一句:“完全好了。”
辛西娅亲亲他,忍不住哧哧地笑。
阿不思惩罚性地又咬了一口。
辛西娅打他一下:“我是高兴你变好了,生什么气!还有——我们难道要在墓地里继续抱着吗?互相咬脖子?”
他们终于舍得结束这个地方不对的温情时刻了,阿不思还是搂着她的腰——他拒绝松开,他脸皮厚了!学坏了!
辛西娅扯他:“我们去见奥菲亚,走吧!”
阿不思欲言又止地跟着她走,他有些担忧地看着辛西娅向那块雪白的大理石墓碑走过去,拿袖子先擦奥菲亚,再擦辛迪。
辛迪。
辛西娅盯着那块小一点的墓碑,上面写着“辛迪”和“1881-1886”的字样,还有那个“他们终于团聚”的墓志铭,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辛西娅慢慢张大了嘴,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1899年八月末,圣芒戈。
辛西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奥菲亚走了,她去找自己的女儿了,但她已经对我很好了,不能再好了,我占了她女儿的位置,不能要求更多了。他们也分开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们曾经血脉相连,但一直形同陌路。”
今年(1927年)五月中,霍格沃茨。
阿不思:“……我查了许多文献,包括海默家的和邓布利多家的家族史……”
辛西娅:“我家还有家族史这种东西?我从来没听那个醉鬼父亲说起过。不过你的研究我倒是看出来了,你要过我好多次血,十三次,其中还有两次是心头血。”
还有自己翻看父母、祖父母资料时毫无疑义的状态。
辛西娅呆愣了好一会,才像个年久失修的齿轮一样转过头去,僵硬地看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阿不思,他的蓝眼睛里盛满了温和和包容,还有一点点狡黠。
[他其实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但一直没说,是不是?是八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辛西娅呆呆地看着阿不思,一颗颗眼泪连成串,直直地掉下来。
“别哭呀”,阿不思凑过去亲她的眼睛,试图吻去泪水,“别哭呀,不要紧的,你刚才已经和我说了。”
辛西娅呜咽了一声,打他:“你怎么不知道问!怎么那么傻!”
阿不思还在吻那些咸泪水:“我相信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我还是不敢告诉你],辛西娅难受地想,[我说不出口,我的来历、你的遭遇……妹妹害死了妈妈、自己害死了妹妹……还有刚刚发现的珀西瓦尔的笔记,我怎么能张口呢?至少现在我是不敢的。]
辛西娅又呜咽了一声,这次更响亮了,她抱住了对方,泪水沾湿了他的领口:“不是黑魔法……不是死亡圣器……不是寄生……不是这些东西,我什么都没做,我以后告诉你好不好。”
“好”,阿不思顺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辛西娅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震动——他在笑,“刚才我就答应你了。”
辛西娅这才反应过来:“你算计我!”
“哦”,阿不思笑的更厉害了,他愉快地说,“可你刚才也答应我了,好多人都看着呢,不能反悔的。”
这天晚上是阿不思背着辛西娅回去的,辛西娅只管趴在他颈窝那里断断续续地抹眼泪。阿不思一路把她背进了屋子,然后应辛西娅的要求,又拎着自己的皮箱子把她一路背进卧房,再给她端水洗脸。
辛西娅推开他,自顾自去盥洗室洗漱,换了睡袍出来,脸颊有些泛红。
“怎么了?”阿不思摸摸她的脸,发现有些烫,他吓了一跳,“发烧了!”
[这几天情绪起落太多了。]辛西娅脑袋晕晕地想。
阿不思赶紧把她塞进被子,去她的书房翻了瓶感冒魔药给辛西娅喝,还带了杯热牛奶,他捧着辛西娅发凉的手:“是我不对,辛西娅,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的,我错了……”
辛西娅一巴掌糊住了他的嘴:“是这几天没好好休息,突然情绪起落,我不喜欢你往身上揽。去换睡袍!然后上来!”
豪气干云辛西娅。
阿不思不说话了,他给辛西娅掖被角,接着换了睡袍关了灯,轻手轻脚窸窸窣窣爬上了床,在辛西娅旁边躺下,悄悄试她的体温,然后睁着眼睛看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