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准备了什么?
她准备了非法门钥匙、魔药、一些找人的小玩意儿、几把魔杖、几把扫帚、几瓶诅咒改制品、一瓶为防止自己万一回不来而留给阿不思的记忆(留在家里,附字条)。她还去了一趟位于小汉格顿的冈特家的祖宅,从宅子里偷出了复活石戒指,换了一个假冒伪劣的放回原处,然后把那个丑戒指藏起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冈特家老宅,辛西娅有些发懵:现在是什么奇怪的时间点?怎么冈特这里这么荒凉?冈特家的人呢?都不见了?
来这里太久,上辈子模糊成了旧照片,更何况冈特家边边角角的情况她以前也没仔细了解过。
但她没管这些事情,现在要关心的是忒修斯那边。
辛西娅最后盯着鲁比送来的那个诡异的诅咒盒子,一个黑漆漆的二十八面体,表面光亮,什么花纹痕迹也没有,甚至没有诅咒常见的黑魔法味儿。据说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时遗留的东西,也不知道妖精们从哪儿搞到的。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到独角兽毛和银子织成的袋子里——这样的材质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然后封好口,装进衣服口袋。
门被敲响了,它本来就没关,阿不思倚靠着书房的门框看她:“要带这个东西去?”
“带着吧,它挺奇怪的”,辛西娅拍拍口袋,从镜子里看他,一手认真地涂口红,“如果我想狗急跳墙,就请圣徒们给它一个狠的,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阿不思不太理解她的用词:“什么?狗跳墙?你跳墙?你想养狗吗?”
辛西娅:……世纪鸿沟。
她最后在镜子里打量自己,阿不思凑过来,弯腰和她一起照镜子。一双蓝眼睛一双绿眼睛,冲着镜子眨动。
辛西娅:“阿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阿不思摸摸她的头:“问吧。”
辛西娅张嘴,没出声,然后又合上了。
阿不思环着她的肩,从镜子里看辛西娅:“怎么了?”
辛西娅摸摸镜子,里面映着两张脸:“不知道该问什么,也……也不敢问。”
阿不思手还留在她头发上,一下一下给她缕,语气温和地哄劝:“我有一个冥想盆,带你去看看怎么样?或者我讲给你听?”
辛西娅摇头,她转身抱住了阿不思,把头埋在他腰腹之间:“不是,我不是担忧你们之间的细节。阿尔,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有点害怕。”
[我畏惧于你们深重的、难以磨灭的过去。阿不思,那个暑假带给你的东西是难以磨灭的。终于发现的狂放的理想和野心、惊世的智慧的火花,还有人生中巨大的割裂的伤痕,快乐和痛苦之间的落差仿佛山呼海啸,这太深刻了,他给你造成的影响太深刻了,走进坟墓的时候也几乎是你一生中最鲜明的记忆和体验。]
[我害怕它们,我们之间没有那些东西,我怎么舍得有呢,阿尔?可当我们没有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恐慌呢?]
[我爱你呀,如何不害怕?]
辛西娅更紧地抱住了阿不思,额头使劲儿顶着他的胃,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腰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阿不思的身体挪动,他在一边安抚辛西娅的头,一边松辛西娅的手,往外理自己的大衣。
辛西娅声音发闷:“抱一会儿吧,阿尔,我有点儿难受了。”
阿不思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松开,衣服落下来,遮住了辛西娅的侧脸。门口被这副场景惊呆的迪佩特校长恍了一下,终于被挡住辛西娅脸的黑色大衣叫醒了。阿不思稍微侧头冲她点头示意,迪佩特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悄无声息地关门,还施了个魔咒不让别人靠近这里。
阿不思慢慢把垂下的衣服裹到辛西娅身上,紧紧裹着,手放在她背上和脑后,用大拇指摩挲她的后颈,垂头凝视着她。辛西娅长头发束了起来,规规整整的,身影单薄,整个埋在自己肚子上,正为自己的事情而难过。
“傻姑娘,不怕。”
[我的傻姑娘。]
他慢慢蹲下来,跪坐在地毯上,把辛西娅抱到自己怀里,亲她的发心,轻轻拍她的背。
脉脉无声。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辛西娅正式向迪佩特院长请了假,千恩万谢地感激了代她上课的魔咒课教授和变形课教授,还收到了孩子们真诚的祝福(他们原本以为可以不上课的,现在变得有点沮丧)。阿不福思则扮成了阿不思的样子,偶尔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辛西娅原先还打过自己过去的念头,她可以在那边和纽特他们接头,然后去奥地利,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突袭和等人上门的含义是不一样的,这可能过于危险,更何况阿不思也坚持过去。
不过纽特肯定会自己溜过去,忒修斯可是他哥哥。
当天晚上,辛西娅和阿不思动身前往奥地利,他们一明一暗。
纽蒙迦德是不可能纽蒙迦德的,现在这个时间上,这座城堡刚落成没多久,它的位置就像霍格沃茨一样被隐蔽了起来,属于格林德沃的大本营。辛西娅就算要去找它也找不到,只能等人把她带进去——这非常危险,最好不要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