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师世界,有试图将麻瓜世界踩在脚下格林德沃集团;在麻瓜世界,也有以“魔法存在,并且会危害人类,我们需要消灭巫师”为宗旨的团体。
第二塞勒姆,或者新塞勒姆慈善社。
1692年,从2月到10月,在北美一个叫塞勒姆的小镇上,共计200人被指控与女巫有关,150人被关入监狱等待判决,19个人被处以绞刑,1个人被石头堆压死。在这场惨案中,有些巫师为了逃脱审判,和麻瓜通婚,他们因此被开除出巫师世界。[注1]
这些人记恨巫师团体,于是给他们的后代灌输“消灭巫师”的宗旨,他们合起伙来,自称“第二塞勒姆”。这些巫师的后代,经过与麻瓜的数代通婚,基本都成了哑炮。
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有魔力的人也被压抑,产生悲剧。
不幸的是,克雷登斯·拜耳本正是这样的人。他并非“第二塞勒姆”这个组织成员们的后代,但他的养母,玛丽·露·拜耳本,正是第二塞勒姆的领|导人之一。她把自己收养的孩子全部拉入了这个深深的漩涡。
克雷登斯非常厌恶自己的魔法能力。在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魔法能力之前,玛丽一直是一个还过得去的养母。他和许许多多被收养的孩子们生活在一起,虽然贫苦,但也有快乐,孩子们的快乐总是简单而珍贵的。
这个团体虽然畸形,但还是给年幼的他温饱,得以长大。即使过得困苦,即使偶尔面对嘲讽挖苦,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有许许多多的人陪着他,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古怪,成了一个“怪人”。
他被孤立了。
他是异类,被针对、被排挤、随时失控伤害别人。天地茫茫,无处可去。
成为巫师,没有亲人、没有家。
很长一段时间内,克雷登斯苦苦追寻自己的父母,他并不是没有怨恨的——为什么要丢下我?但他更多的是想要一个归宿,即使对他不好,但血缘纽带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它不可磨灭。
他是这样认为的:父母也好、兄弟也好、姊妹也好,甚至是什么别的亲戚,或者是一个单纯的、真正的姓氏,他想那样自己就不至于无处可去。人们对他好或者不好,也不会像新塞勒姆慈善社那样,把他扔出去,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一个与世界的联系,梦寐以求。
克雷登斯回过神来,阿不福思正生气地瞪着他。
[很可能是我的兄弟,但已经不重要了,苏珊是我的母亲,她仍记得我,不是刻意不来找我,这就够了。]克雷登斯这样想着,冲阿不福思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点了下头,把视线挪到坐在石头上的苏珊·西奥多和阿不思·邓布利多身上。
苏珊有些呆愣,阿不思结束了摄神取念,站起来,他脸色很不好。
克雷登斯:“记忆被做了手脚,对不对?”
他发现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在找到苏珊,或许更久之前,纳吉尼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格林德沃在利用他。从混血妖精伊尔玛·杜加尔德死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了,但他当时已经被寻找亲人,或者说是寻找联系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现在,他冷静了,他意识到有人一早知道他的身世,并以此为筹码,操纵他,或许还操纵了他半疯的母亲。
因为他拥有强大的魔力,他是个成年的默默然。
阿不思慢慢地点了一下头:“是的,但邓布利多家当然可以成为你的家,她和珀西瓦尔的确——”
“不用了”,克雷登斯打断了他,这个黑发青年出人意料地平静和果决,“你们难以接受,我也不用你们接受。他们恐怕不太光彩,对吧?苏珊对纯血巫师有些偏执。”
[的确有过亲密时刻。]
苏珊上身挺得直直的,看起来有点骄傲,她不高兴地看了克雷登斯一眼。
阿不思从苏珊面前退后一步,冲想说话的阿不福思轻轻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克雷登斯:“我来这里,不过是想做个了结。”
“你姓邓布利多。”苏珊突然说。
克雷登斯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我可以跟你姓西奥多,或者约翰逊,妈妈。”
“不行!”苏珊声音尖利,“约翰逊是个麻瓜!不行!你会被骂的!会被打的!不行!”
她发起疯来,刚才的话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她胡乱踢打,反复地说:“不行!不行!不行!”
克雷登斯抱住了挣扎的苏珊:“那我姓诺特好吗?这是祖母结婚前的姓氏,我可以在自己的中间名里加上西奥多。”
苏珊·西奥多的来历,阿不思在对她摄神取念之前详细地告诉了克雷登斯,虽然苏珊的母亲已经被除名了,但纯血统的观念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也被毫无保留地传给了苏珊。
苏珊安静了,两只眼睛空茫茫的,她费力思考了,喃喃地、梦幻般地问:“可以吗?”
克雷登斯:“当然、当然。”
阿不福思和阿不思站到了一起,四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林子深处传来了枯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
是辛西娅和纳吉尼,刚才她们为了给这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