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头就走。
分家这个问题,他本能地想要回避。
陈勋横跨一步,拦住他:“父亲,夜长梦多。”他捺着性子,低声提醒:“昨日事发,陛下当即就宣父亲觐见,可见圣眷犹在。如果我们不尽早拿出个章程来,怕是要凉了陛下的心。”
“这又是怎么话儿说的?”陈辅瞪眼看着长子,一脸地摸不着头脑:“陛下都说了,当年我力战逆王,功过相抵。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吧?”
最后一字,到底露了怯。
陈勋不免大逆不道地想一回,他这父亲的脑袋瓜里,装的怕是个草包。
“总之,此事必须马上定论。”陈劭简短地道,深深躬腰,摆出十二分赤诚:“父亲,国公府是生是死,这近千口人何去何从,全要看您一人了,您可不能这时候撂挑子啊。”
陈辅眯眼看着儿子的后脑勺儿。
这话他爱听。
这就像战场上大刀一挥,成败系于一身,千军万马杀他娘地,这么地痛快、这么地叫人舒服。
“也罢,为父便听我儿一遭。”他原地转了半圈儿,走向明远堂的院门。
陈劭在后头擦了把汗。
说服国公爷并不难,就是马屁力度要巧,这一点,许老夫人乃是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