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管青玉雕镂的墨盒儿,半开的盒盖儿,里头玉作深黛色,像墨水将倾。
“为父也是为了案子来的。”陈劭又道,眼风闲闲,扫向女儿身旁高挺的身影,拱拱手,才发现有人般,温朗地一笑:“小侯爷也在呢。”
裴恕还执着伞,伞面儿依旧倾去另一侧,身子却笔直起来,陈滢眼前的天空,越发高阔,视线所及,青衫在前、玄袍在侧,中间隔一角苍莽的天。
“父亲怎么会与案子有关?”陈滢问。
“案子”二字,夺去她所有注意力,眼前的三种颜色,立时就成了虚影。
陈劭却不答,再踏前几步,向裴恕伸手:“我来罢。”
温润清和的声线,眸光犹自淡着,渗了凉风、染了雨色,是冬日檐角挂着的冰棱子,七彩的、好看的,摸着却冻人。
裴恕却像早有所料,侧身让出,伞面儿却仍落原处:“陈大人……陈世伯请拿好。”
伞柄送进陈劭手里,合宜的力道,像这个人,看着不大成体统,实则却还是晓些进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