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着长剑,正盘算着一会儿揍人是打军棍、还是甩皮鞭,耳畔倏然响起一道语声:
“汤秀才死了。”
裴恕心头一凛,飞快抬头。
陈滢正立于窗前,微暗的天光下,她的面容有些肃杀。
“汤秀才死了。”陈滢又重复了一遍,平静的语气,好似诉说不相干之事:“马猴儿找老常验了尸,判定汤秀才是上吊自杀。”
裴恕一下子站起来,剑身碰上梅花凳,发出一声清越的低鸣。
“之前不还说他与小太监会面么?不就在几天前?”他丢下布巾,将长剑搁在条案上,走了过去。
陈滢递过字条儿予他看,眉目间不见情绪:“这信是老常写来的,他识字,前因后果写得很清楚。”
裴恕不及答言,接信在手,一目十行地看过,旋即眉头紧锁。
汤秀才真的死了。
就在马猴儿上一封飞鹰传书次日,汤秀才又出了趟门儿,在城南某处陋巷盘桓了约一个多时辰,复又回转。
当天下晌,他便自缢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