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要绝情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如此轻易地说出“放下一切”这样的话?
她的夫君,何时竟变成了这样冷酷无情之人?
那一刹,李氏只觉得腔子里的气都凉了,浑身上下再无一丝温热。
陈劭举眸望着李氏。
烛光投下,照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俊挺的鼻骨旁有着些许阴影,整张脸明暗交错,却犹自不减其俊美。
“瑗贞,你还不曾回答我,你是否愿意抛下一切,随我离开?”他正望着李氏,神情凝重,甚至有几分肃杀,“在你回答我之前,我并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往何处。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方才那些话。”
这般庄而重之的神情,鲜少出现在他脸上。
至少在李氏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过。
她不由怔忡,手指下意识捻动着衣袖,愤怒与震惊,皆在这个瞬间褪去。
陈劭的态度,委实怪异,怪异到李氏无法再生出别的情绪,只能这般怔然地望向他。
“哗啷啷”,窗外忽传一阵雨声,似是大风刮落树上积水,碎密而又突然。
李氏惊了一惊,手指松开,衣袖颓然落下。柔软的丝罗料子,在膝头铺散开来,垂缀于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