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古尔芒这一晚上睡得不太安稳,一大早蹑手蹑脚地起了床。也怪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巫师界是法治社会,希望她现在出门处理尸体还不算晚。
就在古尔芒将将转动门把手时,背后突然响起斯内普冷冷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要离开?去哪里?”
古尔芒转过身去,斯内普已经坐起身来,面色惨白,眉目紧锁。
“我出去看看——昨晚的尸体?”古尔芒有些摸不透斯内普的态度。
“我跟你一起去。”说罢,斯内普便掀开被角,双脚落在鞋子上——他的神态动作里尽是不容拒绝。
“那好吧……”古尔芒干巴巴道,“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现在其实还挺早的……”
五分钟后,两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给自己施加上一层麻瓜驱逐咒,手持魔杖,小心谨慎地打开了大门。
昨夜肆虐的雪大概下了一夜,原本灰仆仆的街道巷口全被白雪埋在底下,就连烟雾缭绕的黑灰色浮尘也几乎从蓝天中消散。
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踏着松软的雪层,嘎吱嘎吱地走向左侧的拐角处。在几道清理一新后,“T”字型的三条岔口很快就秃了一大片,黑色的石砖上还留有几处不太明显的干涸血迹。这些斑斑血迹旁,残存着两滩灰白交杂的水痕,像是什么东西被煮沸蒸腾后剩下的产物。
“强酸溶液,”斯内普蹲在一角,右手轻轻在水痕上方扇动,“是化尸水,也许我们不用担心了……”
古尔芒送了一口气,心里却阵阵发涩。她忙不迭地扭头去看斯内普,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西弗勒斯,你的脸色好差!”古尔芒边说着,边快步走到斯内普身边,顺势给他套上了两层保暖咒。
“你的手也太冷了!”古尔芒握着斯内普的左手,他的体温竟然比她还要低,“不行,西弗勒斯,我们得快点回去了!”正说着,古尔芒就要拉着他往回走。
“我没事。”斯内普干咳了两声,抽出了自己的手。
“那你的……”古尔芒的眼睛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瞬间的抽离感让她也愣了愣,直接遗忘了后面要说什么。
“我们可以找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他们遗留下来的魔杖或是其他物品。”斯内普转过身去,立刻岔开了话题。
“哦……好,好主意。”古尔芒呆傻道。
两人翻巷倒箱地仔细搜查了好几圈,十几分钟过去,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唉……早知道我昨天就顺手把魔杖捞走了,都怪我太着急,给忘记了……”古尔芒懊恼不已。
“没事……”斯内普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有什么话憋在胸腔里,“也许以后还有机会……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
古尔芒回应一声后,大跨一步到斯内普的前面,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早晨萧瑟的冷风就是从这个方向吹过来的。
两个人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决定再次乘坐骑士公共汽车,去往对角巷1号的破釜酒吧里避一避祸事。
骑士公共汽车在一场炫技式的操作下,停靠在伦敦街头的一家麻瓜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两人下车后,径直走进一幢土黄色水泥糊成的老旧房屋里。
酒吧里面显得十分昏暗简陋,内部面积跟门外看上去的一样狭小,进门后的正前方向有一个吧台,角落的阴影里摆有几张桌子,像是常年没人打扫擦拭过一般。
或许是他们来的太早,酒吧里冷冷清清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应该是生锈的铁门推起来声响太大,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看面相大约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像刚睡醒似的,胡子拉碴的从吧台后面钻了出来,然后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立式钟座。
还不到八点!
男人低声咒骂了两句,又端起不自然的微笑,问道,“两位,要点什么?”他的声音同生了锈的铁门一个样,话音刚落,又接着抢道,“不,不对,差点迷糊了,未成年巫师不能饮酒。”说罢,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离开。
“我们要住宿,两间房。”斯内普迅速上前几步,拦住老板的去路。
男人皱着老脸,上下打量了一番斯内普,半响后才幽幽道,“当然可以,两间房住几天?”
“五天。”斯内普很反感这样的眼神,朝后退了一步。
“那算你们便宜点,38个加隆。”男人随意道,“有什么事可以过来找我,”男人伸手接过斯内普递来的一袋金加隆,又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可以叫我汤姆。”
汤姆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大笑了一声,露出一口极不整齐的黄牙,“走吧,两位客人,跟我来。”
跟随着汤姆,两人绕着吧台走到了酒吧的内侧,左手边就是一道漂亮的木楼梯,这里大致就是通到楼上客房的地方。
上了二楼以后,走廊道里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过道两侧,每间客房的门上都贴着黄铜的数字编号。三人又往前移动了三、四十步,在第一个岔路口右拐,就来到了贴着数字11和12的客房前。
11号房和12号房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