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芒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半敞开的城堡大门,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只留了一指宽的门缝,没想到夜间的风势骤增,竟然把两块厚重的门板从中给生生撞开了。
这样想着,又是一阵瑟瑟的寒风狂拂而过。
古尔芒的鼻尖又酸又痒,她强忍住打喷嚏的强烈欲望,正准备转身合上大门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细长又清脆的猫叫,从11号教室门口的廊道那边传了过来。
古尔芒扶住门板的手一哆嗦,她太清楚洛丽丝夫人这只猫的厉害了,无论是幻身咒还是隐身斗篷对她来说都毫无用处。一旦闻到了谁身上的人味儿,她的叫声就会穷追不舍地跟着那人走到底。
思及于此,古尔芒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推门的手,头也不回地蹿进通往地窖的楼梯间。
古尔芒前脚踏下地窖的最后一阶楼梯,忽而,一阵“叮铃桄榔”地响动就从头顶的天花板上响了起来,而这阵子金属撞击地板的动静过后,紧接着又是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好几声更明显的猫叫。
古尔芒心里面不由得嘀咕——肯定又是哪个半夜出来夜游的笨蛋,不知道动作要谨慎小心一些,结果糊里糊涂地摔了一跤,还倒霉地被费尔奇给发现了。
想到又有倒霉蛋要遭殃了,古尔芒的嘴角免不了勾起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当她准备大摇大摆地拐过楼梯转弯处的分叉路口时,一声轻微的开关门声音,从她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必经之路上,十分突兀地响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越逼越近。
古尔芒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已经高高抬起了膝盖,相对应的一只脚正在拐角口的低空处徘徊。
脚步声越逼越近——慌乱之中,古尔芒一边在脑袋里惊呼着“一定是西弗勒斯出门了!”,一边又踮起脚尖,小步小步地快速躲到楼梯侧边的梁柱背后。
由于大半根柱子都嵌进墙体里面了,后面能藏人的空间相当狭窄。古尔芒紧绷着神经,她的脖子和身体简直缩到不能再向后缩了,整个人都紧紧贴靠在背后的墙面上。
直到确认熟悉的脚步踏上楼梯走远了,古尔芒这才长呼出一口气,完全放松了下来。只是,让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一泄下气,她的眼前就猛地一阵眩晕,紧接着,鼻子里的鼻涕就忍不住惴惴不安地直往下掉。
古尔芒晃了晃脑袋,手掌下意识地抚上额头——可惜,她的掌心也烫得厉害,根本就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古尔芒无奈地瘪了瘪嘴,只好再次取出手帕来解决鼻涕这个麻烦的问题。
这时候,忽然一道愤怒的低吼声闯进了古尔芒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古尔芒的耳边兀地一阵嗡鸣,她手上擤鼻涕的动作一停,意识莫名开始恍惚——她出现了幻觉?她怎么好像听见了西弗勒斯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古尔芒疲态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缓慢地转了转,她用指关节使劲敲了敲混沌的脑袋,又用手帕胡乱往鼻子上一抹,就猫着身体重新踏上了楼梯。
只爬楼梯的一会儿功夫,楼上似乎又新加入了一道沙哑粗砺的声音——古尔芒觉得这声音像极了穆迪,等她仔侧耳仔细去听时,却只捕捉到了一个“睡衣派对”的词汇。
睡衣派对?
古尔芒心中的好奇战胜了越发沉重的脑袋,她抽出袖子里的魔杖,往身上套了一层幻身咒,然后贼头贼脑地穿过了半边大厅,躲到一副锃亮高挺的盔甲身后。
这副盔甲背后的角度非常好,盔甲斜对着半敞开的城堡大门,躲在这里,她的视角正好能够全览眼前身陷争执的几个人——
此时此刻,西弗勒斯正站在楼梯底下,他手里紧攥着魔杖,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灰色衬衫式长袍;而费尔奇则佝偻着身子,抱着洛丽丝夫人躲在西弗勒斯身后的阴影里,似乎正在和他小声密谋交谈着什么。
这会儿,小巴蒂.克利切假扮的穆迪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他在黑色的衬衫式长袍外面还披了一件旧旅行斗篷,模样更像是他口中参与“睡衣派对”中的一员。
“你的办公室里没有藏别的东西吧?”穆迪阴森森的嗓音里像是包藏了什么可怕的祸心,“只是一些魔药配料不见了?嗯?或许你是在担心什么别的东西?”
“你不是亲自把我的办公室搜了个底朝天吗?”西弗勒斯死死攥住手里的魔杖,形销骨立的背影更像是被从半敞开大门外的寒风吹动的——他踏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我什么也没有藏。”
“这是傲罗的特权——”穆迪那张吓人的脸扭曲起来,“我想想——斯内普……嗯,邓布利多叫我严密监视——”
“邓布利多恰好很信任我——”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相信——是他吩咐你来搜查我的办公室的!”
“邓布利多当然相信你,但是,他是个很轻信的人,不是么?他总认为应该给人第二次机会,可我认为有些污点是洗不掉的,永远也洗不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斯内普?”
突然间,似是照应穆迪狠厉的嘲讽,半敞开的大门猛地刮进一阵寒风。“砰”地一声,更像是应景似的,厚重的门板被凌厉的寒风击溃,毫无还手之力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