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在房内做女红,见曲岁云来了招手让他坐下,曲岁云坐过去便有人给他端上了来了一杯茶。
“多谢母亲。”曲岁云接过茶,却又放下茶杯开始对曲静道歉:“我此来是为了向母亲道歉。”
曲静扬了扬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曲岁云起身朝她道:“儿子今日行事有些莽撞了,还请母亲原谅。”
曲静放下茶杯,抬头凝视着他,她实在是没想明白,今日这一出到底是曲岁云早就安排好的,还是真的是那高人挂念他。
若是挂念他,那自己便也能理解了,若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那又是为何?
他本来就是江家人,按理来说曲岁云十六岁了是要回去长州改姓的,可现在却闹这么一出,说明是他自己不想改姓。
这是为什么?
她着急地问曲岁云:“你告诉母亲,今日那高人的到来是你刻意安排的吗?”
曲岁云从容不迫地回答:“不是。”
曲静这才放心,但一想,恐怕此刻的江家人都认为自己也跟此事有关,是故意找来那高人如此说,不想曲岁云改姓。
但她不在意了,今日那高人说若他改姓江活不过今年,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揪的不行,所以她也不会同意曲岁云改姓的。
“今日一事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有了那高人这么一个说法,我也不会让你回长州改姓了。”曲静说得很决绝。
“是,今日不早了,我就不叨扰母亲,先行告退了。”曲岁云离开了曲静这里。
但他骗了曲静,其实今日这一切是他策划好的,他就是不愿意回长州改姓。
那位高人确实厉害,曲岁云自有上一世记忆起就一直在找他,因为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早就在开始谋划了,许是他的确幸运,还真的让自己找着了。
曲岁云同那位高人商量好了今日这一幕,因为除了这个理由,自己没有任何说辞能说服江家人不带自己回长州。
想来这个时间点,黄林也该去给小鱼送木雕了,他站在院内,伸手折了一枝海棠花就赶往了卫初和沈时眠的住处。
一炷香时间他就来到了小院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就听见卫初在里面道了一句:“来了。”
门打开,卫初便见到曲岁云拿着一枝海棠花站在门前,她第一次同他这么近,突然发现他比自己要高一点,一双幽深的眼眸不知道有什么情绪。
今日他穿了圆领窄袖印花灰长袍,腰系一条银带挂了一块玉佩,装扮素雅,但仍能看出贵气。
“你家里的事解决了?”下意识卫初就问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她就发现不对劲,正想开口找补,却见曲岁云启唇道:“解决了。”
卫初讪讪地笑了笑,然后让他进门,曲岁云将手里的那枝海棠花递给她,道:“这海棠花的花期快结束了,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便又给你折了一枝过来。”
卫初将那枝海棠接过来,轻薄如纱的海棠花还散发着沁人肺腑的香味,不怎么多的花朵间嵌着绿叶,甚是好看。
“多谢。”卫初将这枝海棠放进了曲岁云给她的一个白瓷长颈瓶,因着瓶子比先前的那个更贵也更好看,这枝海棠与瓷瓶搭配起来更好看了。
“沈时眠已经去盯着了,我们要马上过去吗?”她来到曲岁云身边询问。
“嗯。”曲岁云应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道:“换一身利于奔跑的便装,我们等会儿可能要跑一跑。”
卫初不解其意,觉得他们去跟黄林先生谈判怎么还会要跑,难不成他们谈不拢,这黄林先生还能健步如飞地逃走不成?
但她本着不能给别人拖后腿的原则,去房间换了一身窄袖的衣裳跟着曲岁云和一些暗卫去和沈时眠汇合。
见二人来了,沈时眠连忙把曲岁云拉过来跟他们说自己在这里守着看到的:“那人才刚到不久,你确定小鱼父亲能不露出破绽吗?”
曲岁云的目光越过沈时眠望向了他身后的屋子,平静地道一句:“不能确定。”
沈时眠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想说他这事做的会不会太不仔细了,曲岁云一句话就让他心中焦虑打消:“所以今日和那人见面的是小鱼,他什么都不知晓,不会露出破绽的。”
卫初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到曲岁云说会让小鱼独自去面对那人时心中有一点担心,她问道:“小鱼的安全……”
沈时眠代替曲岁云为他作答,笑着说:“这个姐姐就不要担心了,岁云敢这样,定然是能确保小鱼的安危才这样做的,况且现在我们还没撕破脸皮,他没有理由伤害小鱼。”
卫初一想也是,便噤声跟他们一起在旁边侯着,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那假黄林带着两个侍从走了出来。
“走小道跟着他们,去城外拦他们。”曲岁云压低声音道了一句,众人闻言立马动身跟着他走。
三人到达目的地,不远处,假黄林和他的两个侍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面前。
假黄林看这架势,就知道三人是专门来这里堵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中也开始警惕:“大少爷,这是何意?”
“我们在这专门等您呢!”沈时眠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