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再吃太多烧烤,就麻烦老板娘煮了一碗蘑菇清汤面。
烧烤摊的食物品种齐全,饮料类型也足,盛夜行今天不想喝酒,就要了一瓶冻得快成冰块儿的北冰洋。
北冰洋这种饮料路见星没怎么喝过,目光倒是全被橙色的液体吸引过去,伸手够了够,意思是想要试一试。
盛夜行嘴上正叼着吸管,在用开瓶器将瓶盖拧开。
“那,”盛夜行取下唇角的吸管,将吸管直接递给路见星,“就喝一口。不然回去怕你胃疼。”
“嗯。”
说完,路见星把吸管插进瓶子里,低头喝了一小口。
他说了声谢谢。
盛夜行点头,说了句不客气,笑着咬住了路见星含过的吸管口。
路见星的眼神顿了顿。
烧烤上来,肉菜摆成一摊,热油还滋滋冒着泡。
小摊子装修不太好,乱转的电风扇似乎没起什么作用。看着这个电扇,路见星想起教室里的那个,渐渐出了神。
“真热,穿多了我,”冬夏开始扯领口,“夏天又好玩儿又闲,就是太热了。”
展飞咬了块掌中宝,说:“得了,多享受享受。等你再大点儿,关于夏天的记忆就只剩下热了。”
“大学回来也能玩儿嘛,”冬夏说,“如果我考得上的话……”
摇摇头,展飞说:“有的大学不放暑假的。”
“什么大学?”李定西拿筷子给路见星夹了几筷子烤好的韭菜,说壮那什么的,多吃点。
“对啊,什么大学不放假?”顾群山被辣得疯狂喝水。
展飞回答:“军`校啊。”
李定西点点头,像想到了什么,“哎,展飞,你……你生理和心理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去试试看?”
“成啊。改明儿招飞我就去。我要能选上,还能和校长合个影呢,胸口挂这么大个红花。”展飞开始在胸前比划。
“飞,你看你这名字起得多好,一定能飞。”李定西又开始乱“拍马屁”。
冬夏还是不放心地补一句:“听说特严格。”
李定西:“没事,亲爱的飞,你慢慢飞。”
盛夜行听不下去了,打趣道:“你要想和老头子合影,明天跟我翻一次墙。”
“别这么损,”展飞昂起头,“我那是光荣。”
游完泳、打完球吃一顿烧烤几乎都是校队标配。
冬天太冷,春天犯困,夏天自然成了他们潇洒的好时机。
吃完烧烤再消个食、散个步,等到一群人浪回寝室时,他们也差不多要洗个澡熄灯睡觉了。
张妈又回拿着大喇叭在楼道里扯嗓门儿喊,明叔会拉拢大铁门,反复检查,以防被哪几个捣蛋的小混球撬锁溜出去。
绕路散步回宿舍楼下,路见星一身的汗水已被风给晾得差不多。
他靠在盛夜行边上站着,手里拿了瓶没喝完的北冰洋。
橙色的液体在玻璃瓶中晃荡,路见星嘴里的回甜味还未散去。
老板娘说这瓶子不能拿走,盛夜行又付了点儿钱,才让路见星把玻璃瓶揣上。后来走在路上,他们发现路见星不是多爱喝汽水,完全是因为对玻璃瓶感兴趣。
“明天上课的照片你们准备了吗?”李定西问他们。
展飞和他们不一个班,就没有说话。
倒是顾群山拿出一张从教室内往外拍的蓝天白云照片,指着说:“这云,特别像孙悟空的那朵筋斗云。”
李定西:“……”
这次美术课布置的作业是每个人交一张自己近期拍的最喜欢的照片,说要印出来贴到班级的美术角上展览半个月。
盛夜行和路见星都没说话,李定西只得想了想自己书包里那张普通的风景照,说:“算了,我等学校后池子里的荷花开了我再去拍。”
“后池子里的荷花什么时候开?”展飞在宿舍楼停下脚步,突然说。
“哎,”冬夏的思绪也被拉远,“你们说,今年还有螃蟹可以钓吗?”
“哎,有吧。”李定西一叹气。
盛夜行说:“明年就没有了。”
李定西问:“为什么?”
“明年就毕业了。”盛夜行说。
等我们走了,那些事物就没有了。
盛夜行记得以前自己年纪小、叛逆,喜欢放了学就领一群男孩儿脱了鞋去江边踩水,水浪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轻轻吻他的脚背。
偶尔,他们手里再拎几瓶冰镇过的菠萝啤,学大人的样子仰头吹瓶子。因为盛夜行的身高相对出众,也基本是他装作成年人去超市买来的。
那时候,大多数小孩对于“早恋”这个话题总是禁忌,忍不住倾诉也会讲一个惯用开场白:我给你说一个秘密。
通常对话如下:
——好啊。
——我喜欢你。
——哇!
幸运点儿的,会得到一句:
——我也喜欢你。
然后,基本就没有然后了。
再后来,儿时秘密变成了被遗忘在岁月里的玩笑话。
再再后来,他们开始有了藏秘密的理由。
第二天,美术课。
高二七班的作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