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走,你跟我来,我知道是谁。”
顾群山认识的那人在二楼被找到,直接从寝室里叫出来的。
叫出来时,盛夜行也没多说什么,一垂眼就瞧见人手上的锈都还没擦干净,就让顾群山别动手。
对面一看这架势,有点儿怂了。
盛夜行又说,他们今天是把库房窗户都砸了的,这事儿如果往大的闹,说砸窗户的时候流了血受了伤……
顾群山看气氛烘托到位,趁热打铁,说还不快道个歉。
对方道完歉,这事儿暂时算了了。
临走时,盛夜行让顾群山先走,只朝对方留了一句话,别再找路见星麻烦,今天的事不会报给学校。
他爆发还好,路见星真玩儿命,谁也玩儿不过。
解决完事情回寝室,路见星床位上的床帘已拉拢了。
李定西正在洗衣房与枕套对抗,没在寝室里。
“对了,今天那个锁的事儿,有保卫科的人来找过我了,”盛夜行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说是不知道里边儿有人,锁错了。”
路见星耳朵尖,也还没睡着正在等他,听这么一说,从床上把头探出来,应了声:“好。”
“行,乖乖等我啊,”盛夜行端起澡盆,“我先去洗个澡,你累了就睡。”
路见星说:“好。”
第二天一大早,盛夜行和路见星起早,去库房门口把昨天没搬完的东西搬到训练室。
库房窗户玻璃碎了一地,自然有人问责,盛夜行专门挑了下课时间找唐寒说明事情。他没有说被锁了,只说和路见星睡着了,醒了发现钥匙打不开门,没办法就破窗出去。
唐寒端着茶看他一阵,慢慢道:“要不是人班主任找我,我还真信了你。”
盛夜行怔愣,“您知道了?”
“昨下午最后一节课刚好是他们班,库房出事当然第一个找班主任。班主任今早去查监控,就看到他们班孩子了。”唐寒说。
“嗯,昨晚我找人聊过了,”盛夜行靠在办公桌旁,“这事翻篇儿。”
唐寒睨他一眼,“你说翻就翻?”
“别问责,也别跟路见星说,”盛夜行说,“过去了,没必要。”
拧起眉心,唐寒先心疼起俩孩子了,“怎么没必要了?万一那屋子不通风?万一玻璃划伤了?”
“路见星这种人,以后在社会上对头越少越好,”盛夜行说,“他需要善意,全世界的。”
还有我的爱。
唐寒一猜就是这理由,眼神闪烁道:“但你不可能永远保护他。”
“那我就……”盛夜行手上动作停了停,说:“尽量去永远保护他。”
“独立”对路见星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比学历与外貌更重要的是社交能力。
唐寒迟疑一会儿,问他:“对了夜行,我想问你,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李定西有点出问题?”
“情绪上么?”盛夜行琢磨,“还好啊。”
“得有空带他去检查检查。”唐寒说。
“好,回头您跟他说就行。”
唐寒把茶喝完,轻柔道:“还有,冬夏估计下个月要转校了。”
盛夜行接水的动作明显停滞,没多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回答:“挺好。”
“不好奇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吗?”唐寒问。
“不好奇,”盛夜行笑笑,“总有那么一天。”
唐寒:“那么一天远吗?”
盛夜行:“远吧。”
“大脑是最精密的仪器,半点出不得差池……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的小错误都会引起病症,就比如我们常说的,抑郁症、精神分裂、双向情感障碍等等。”
话说了一半,唐寒伸手拍拍盛夜行的后背,叹息道:“没有人想生病……很多问题是生来就有的,也有后天的,他们无法选择。”
盛夜行说:“嗯,我们只是生病了而已。”
“对,”唐寒继续道,“包括正常人……他们在生活里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压力。他们也说自己‘抑郁’、‘躁狂’,甚至网络上经常会有人讲‘啊我自闭了’,这些都是世界所赠予人类的一部分:千奇百怪的情绪。”
盛夜行点头。
见学生不讲话,唐寒又强调道:“如何正确去面对自己的情绪,这就成了一生必修的课题。”
“控制自己很难。”盛夜行说。
“没错,很多正常的成年人都做不到自控,更别说你们了。”
唐寒揉揉额角,把办公桌上的茶端起来抿一口,“你的车,我再扣一个周。”
唐寒这句话的意思是“下周还你”,在盛夜行那里突然就被理解成了“再也不还你”。
盛夜行握紧拳头一直没吭声,手掌被掰开的时候,掌心红肿一片。
他略有些激动地和唐寒争执,说那是他一半儿的命根子,已经让扣走那么久不错了,要不是他愿意配合谁他妈都动不了他的宝贝云云,几乎做到了口不择言,刺得唐寒心坎儿上隐隐作痛。
明明刚才都还在说“要自控”。
等盛夜行冷静下来,他自个儿蹲在办公室阳台上,嘴里咬了根烟,看样子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