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立平是前几年才回来不久的知青,父母都是工人,在纺织厂做工,家里一共有五个孩子,他是老三。
大哥攀上了高枝,娶了食品厂副厂长家的独女,在食品厂当工人。
二哥虽然没有大哥那样的机遇,却也托大哥大嫂的福,在食品厂当临时工,离转正差不了多少。
他四妹和五弟年纪小,还在读书。
郑立平生来有几分模样,斯斯文文,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平日里讲话做事都文绉绉的,在乡下当知青时认识了安城书记家的小女儿。
还是托了那姑娘的关系,郑立平才能早早从乡下回来。
他早就已经是安城书记家的准女婿,只是不知道那书记是怎么想的,迟迟没有放话,这才没有马上和书记家的小女儿结婚。
偏偏郑立平又是个不老实的,常常背地里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才有了和年暖暖的那些事情。
年暖暖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说原身幸运吧,偏偏深爱的男人不爱他,还遇到渣男。
不幸运吧,偏偏不爱她的男人还出钱养她,个人平行方面也没什么大问题,渣男虽然渣,但不是没弱点。
……
难搞。
年暖暖来到国营大饭店时,郑立平已经在里面坐了很久。
瞿耀被年暖暖留在了家里。
“好久不见。”
年暖暖笑着,向郑立平打了招呼。
郑立平脸色铁青,没回应。
这个女人不仅很久没给他钱了,竟然还写信来威胁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郑立平很愤怒,却不得不压低音量,这是国营大饭店,他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手掌紧握,青筋悉数□□,白皙的脸上也有泛红之色。
“字面上的意思。”年暖暖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是国营大饭店,郑立平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示意郑立平靠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气音说:“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准岳父家,快松口了吧?”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的那些钱,要是凑不齐,你知道的……”
年暖暖退回来,继续笑着看向郑立平,只是眼底的笑意望不到底,叫人生寒。
她补充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你!!……”
郑立平气得浑身发抖,想将多年来的儒雅教养丢在地上,把桌子掀翻,揪住眼前这个女人狠狠修理一顿。
三天前,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屁孩,手里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把信封塞给他,还说:
“哥哥,这是一个大姐姐给你的,她说,你不看会后悔一辈子!”
他还没记住小屁孩的模样,小屁孩就已经溜走了。
郑立平只能回去看了那封信。
信是年暖暖写的。
里面写了这两年来年暖暖交给他“保管”的各项财产,每一分每一毫,日期原因,年暖暖写得清清楚楚。
517元!
年暖暖要他一下子拿出517元!还是两周的时间!
郑立平气得直接两眼发昏!
年暖暖还在信上提到,如果他要是有疑问,可以在三天后来国营饭店,点一桌子的菜,等她。
一桌子的菜,亏她想得出来!
还不能在这个时间外去找她,不然他和书记女儿的婚事就得泡汤!
表里不一!
郑立平气得想要报警,可信上没有署名,年暖暖在信里还提到了她留的后手,他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愤怒不甘来找年暖暖。
年暖暖盯着郑立平不甘的眼睛,细细欣赏眼睛中如同毒蛇一般的冰冷狠毒,眼底的笑意加深。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能在首都买房,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事情。
她出声道:“郑立平,你是不是想到了很多办法?”
“都说了叫你别看那么多话本子,你不听吧!”
“那些结局可没一个好的,说了你还别不信!”
年暖暖这话,讲得稀里糊涂,又有些阴阳怪气,旁人只当是这些小年轻人打打闹闹,没注意。
郑立平却因为被猜中了心思,眸中的颜色更冷了几分。
书记马上就得松口了,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得不偿失!
“……两周时间太短了。”
良久,他才吭声。
年暖暖摇头:“郑立平,你瞧瞧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郑立平抬眼,眉头紧皱,这才上下细细打量了年暖暖的穿着。
破布麻衣,寒酸的要命。
除了那张脸还看得过去,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也不知道以前装一幅什么深情的模样!
晦气!
年暖暖见效果已经达到,接着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两周对你来说绰绰有余!”
呵,这渣男倒也还看得过去!
她身上穿得是原身衣柜里最破旧的一身衣裳,说是最破旧,其实倒也不至于。
原身舍不得给自己买好衣裳,身上穿得都是洗了又洗,补了又补的粗布麻衣,怕是乡下随便来一个丫头,料子看着都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