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看着就是有些小脾气,没有其它不妥,怎么会这重的心思,她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阿姨,”顾小楼见司礼礼收回手不说话,心里忐忑,小声问,“是不是我的腿,没得治了?”
司礼礼回过神,连忙安抚顾小楼:“别瞎说,阿姨刚才摸了脉,你的腿不是神经问题,阿姨能帮你治疗。”
“真的?”顾小楼大喜,“阿姨,那你快,快帮我治疗,只要,只要你治好了我,我,我就叫你妈妈!”
顾小楼脸颊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羞。
司礼礼哭笑不得,叫不叫她妈妈她真的无所谓,如果真叫,她反而觉着不自在。
“你先别急,”司礼礼转移了话题,“你首先要知道,治病这个事儿,不是一天两天,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你有耐心吗?”
“阿姨,耐心是什么?”顾小楼并不太理解。
“就是——”司礼礼想了想,解释道,“要治疗好长时间,你要配合阿姨,要坚持得住,不能因为短时间没治好,或者治疗过程中的不舒服就发脾气不治疗了。”
“好,我答应你。”
“其次,阿姨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必须实话实说,不能撒谎,如果你撒谎,阿姨会因为你撒谎对你腿的情况判断错误,也就没法治好你。”
“好,我不撒谎,阿姨你问什么我都说,你快问。”顾小楼迫不及待道。
“好,”司礼礼也有满心的疑问,干脆直接问了,“你是不是一直有很害怕的事?”
“阿姨,”顾小楼惊诧,“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刚才摸你的脉搏摸出来的,”司礼礼半真半假道,“现在相信阿姨能治好你的腿了吧,所以一定要说实话。”
顾小楼用力点头,此时对司礼礼已经完全相信了。
“我总是做噩梦,”顾小楼道,“我总是梦见妈妈,在一辆变了形的汽车里,妈妈趴在我身上,头上破了个大洞,血不停往外冒,流到我身上,我好害怕,我拼命叫她,可她就是不睁开眼睛。”
“你,你记得你妈妈?”司礼礼非常意外,顾小楼才五岁,三年前出车祸的时候他才两岁,两岁的孩子就记事了?不是说人会忘记三岁之前的事儿吗?
“本来不记得,”顾小楼解释,“爸爸给我看过妈妈的照片。”
“是爸爸给你看过妈妈的照片后你才开始做这个噩梦的吗?”司礼礼问。
顾小楼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听到佣人说,说妈妈是为了救我才死的,然后我就开始做这个梦。”
“你从没跟爸爸说过?”司礼礼问。
顾小楼摇头:“爸爸总说妈妈不该去世的,我害怕爸爸怪我,不敢说。”
司礼礼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心思怎么这么重啊。
“所以你觉得是你害死了妈妈,你很难过很伤心,也很想念妈妈?”司礼礼一口气说完。
“嗯,”顾小楼点头,“爸爸说我不能忘记妈妈,而且我梦到过妈妈给我说,只要我不忘记她,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看我。”
司礼礼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孩子的病,看来是长期忧思惊恐造成的癔病性瘫痪②,她突然好心疼这个孩子。
“宝贝——”司礼礼上前给了顾小楼一个大大的拥抱,“孩子,不是你害死了你的妈妈,相反,你活着,就是你妈妈生命的延续。”
“真的吗?”顾小楼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司礼礼道,“你妈妈去世,是那场车祸造成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连你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你的腿,就是车祸中受伤造成的。”
顾小楼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你要明白,妈妈虽然去世了,但她一定在生死关头期望你能活下去,你知道吗,人的期望是一种愿力,强大到可以改变一切。”
顾小楼似懂非懂,看着司礼礼,想要她继续说下去。
“正是因为这种愿力,你才能在那场车祸中活下来,”司礼礼半真半假道,“所以,你活着是你妈妈的美好愿望,正因如此,你更要好好好活着,等你能走了,长大了,用你这双眼睛,代替你妈妈去看看美丽的世界。”
“这样可以吗?”顾小楼不敢确定,“我看见了妈妈也能看见吗?”
“当然能,”司礼礼见顾小楼被说动,连忙继续,“你听说过母子一心吗?”
顾小楼摇头。
“也就是说,无论你和你妈妈隔了多远,你们相互之间是能感应到彼此的,”司礼礼道,“所以,你现在的一切状况你妈妈都能看到,你要好好的,你妈妈才能放心。”
“我要好好的,”顾小楼终于被说服,“我要站起来,代替妈妈去看看世界,阿姨,你给我治疗吧,我一定听话。”
“好,阿姨相信你,不过今天太晚了,阿姨也得做一些准备,这样,明天开始,阿姨给你治疗。”司礼礼道。
“嗯,”顾小楼伸出小拇指,“拉钩——”
司礼礼哭笑不得,伸出小拇指和他拉了钩。
【呜呜,好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苦。】
【都是佣人传闲话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