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但面相和善,不像是坏人,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大半年前突然被官府要求全村搬迁,我这地方隐蔽才没被牵连,不然这一把年纪也要跟着离家了。”
商椴继续问道:“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不瞒您说,我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只有这一个亲人投奔,还烦请您告知方向,我们好去寻。”
婆婆想了想,道:“具体搬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他们离开之前,我那小孙子去找他的小伙伴玩,说是他们要去山的另一面,往后还是继续打石为生,我想应该再往山后面跑个几十里就能找到。”
商椴便抱拳:“感谢,等找到他们,我们再来酬谢。”
婆婆摇摇头:“不用客气,快去吧,等天黑就看不见路了。”
两人告别老婆婆,商椴带着扶杳一路狂奔,终于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在山背面找到一个明显刚建成没多久的小村子。
新村子比之前的老村简陋许多,都是小小一间泥巴和草糊的屋子,村里连株像样的树都没有,空荡荡的,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泥土。
扶杳见有几间屋子的烟囱还在冒烟,很高兴:“我们快过去吧,这肯定是他们的地方没错了。”
商椴却看着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村子微微皱了眉头,没说什么,拉一下缰绳,快速往村里奔去。
到了村口,商椴照样先下马,让扶杳继续坐着,他牵着马往里走。
扶杳瞟见商椴后背上的血渍面积似乎更大了些,有些担心:“公子伤口真的没问题吗?进村后还是找人处理一下放心些。”
商椴淡淡道:“无妨,我只是担心,村里可能根本没人。”
扶杳一惊:“怎么可能?明明有人家在做饭。”
商椴没出声,牵着马走到村口第一户院门前,能看到这家院里还散落着一些刚劈的柴火,大门开着,里面有些黑看不清。
商椴问一声有没有人,见没人应,便让扶杳自己拉好缰绳,他进去屋里看看。
扶杳一直在外面紧张等待着,好在商椴很快便出来,朝她摇摇头:“没人。”
“是不是出去了,咱们去其他家看看。”扶杳的心已经悬了起来。
商椴点点头,继续牵着马,往里面一家一家去看。
让人失望的是,跟第一户人家一样,后面十几户也全部空无一人。即使是烟囱在冒烟的那几家,进去看,厨房炉灶里的火都没熄,有的锅里还烧着焦糊的菜,可就是没人,好像所有人都瞬间消失了一样。
扶杳顿时有极不好的预感:“他们,他们会不会……”
“嘘!”商椴突然示意她别说话,眼睛朝最后那间长长的屋子看过去。
扶杳顺着他的目光,仔细瞧了瞧,心中开始浮现一丝希望:“那是祠堂,他们或许都临时被叫去祠堂议事了?”
在一些村里,祠堂不仅是供奉先人的地方,也是村里发生大事,村长召集村民议事的地方。
商椴没有回答,他面色严肃,牵着马谨慎向祠堂靠近。
可是,离祠堂越近,扶杳脸色越白。
是血腥味,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如果不是有大量鲜血和死人,是不可能有如此恐怖味道的。
扶杳在马上已经坐不住,她颤抖着声音:“公子,我们走吧,别过去了。”
长这么大她连受伤的人都没见过几个更何况死人?她有预感,进了这个祠堂,她这辈子都不会摆脱这个噩梦了。
商椴停下脚步,望着眼前弥漫着血腥的祠堂,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还是迟了一步,这么多无辜的人命,他们怎么敢?
嘘!
一声呼啸响起,四周山上突然树影浮动,一群黑衣人从里面窜出,像是蜘蛛发现猎物一般,迅速朝他们聚拢。
商椴眸光一冷,立刻将扶杳从马背上抱下来,用力拍一下马屁股,马儿嘶叫一声飞快跑走。
黑衣人眼里只有商椴,根本无人在意这匹跑走的马,他们呈四角包围靠近,离到一定距离后毫不犹豫朝他们放箭。
商椴已经抱着扶杳飞快靠近祠堂,唰唰几只箭从他肩头擦过时,他一脚踢开祠堂大门,将扶杳用力扔进去,声音冷冽:“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扶杳“砰”地一下跌进去,只觉得腰都断了,然后听见吱呀一声,大门已经被商椴紧紧拉上。
她想站起来去出去帮忙,手往地上一撑,摸到一个滑腻腻的东西,不由自主低头看去,只觉心头一寒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