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椴受伤十分严重,背后炸药伤倒还好,腹部箭伤却因为撕裂感染,在床上躺了整整小半月才好起来。
这半个月虽隔几日便有大夫前来诊治,但每日换药这些,都由扶杳负责。
后背只需擦药,小腹部位却要每日换药后包扎,以防伤口再次裂开。
刚开始扶杳还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下手,长灯长明自告奋勇来帮忙,可当她看到两个大男人粗手粗脚一点轻重都没有,换个药让高烧昏迷的商椴痛得差点醒过来时,便把那一点点羞意忘到九霄云外。
怎么说他背后的伤是为了护住她,腹部的伤也是因为要背着她才变得这么严重,她不能因为她那点本来就已经没有了的名节耽误他的救治。
扶杳叹口气将长灯长明赶出去:“还是我来吧,你们笨手笨脚,别把人弄没了。”
长灯长明心领神会对望一眼,乐得将商椴交给她。
第一次,扶杳看见一个男人完全□□的上身,穿衣服的时候只觉得他修长挺拔,脱了衣服才发现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瘦。
他是属于年轻男子加上常年练武导致的健瘦,宽肩窄腰,胳膊胸腹都有匀称的肌肉,特别是腹部,整整齐齐八块腹肌即使是躺着也清晰可见。身上看不到一丝多余赘肉,整个身体线条既流畅又美观,看得人眼热心跳。
扶杳羞得双耳通红,只能看准位置,撇过头去,尽量轻柔而快速地换好药,再给他穿好衣服。
换好药扶杳喜欢坐在床边静静看一会儿他那张蛊惑众生的脸,有时候会忍不住自嘲,这一趟虽卑微地当了一次丫鬟,却好歹证实了血书真实性,回去便能救出父亲,此外还能看到弦光公子如此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也算是值了。”
因商椴昏迷,扶杳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他隔间,以免晚上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她好及时照顾。
只是,如果一早预料到这会让她想要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她真的打死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昏迷的第一晚,商椴跟上次一样,一脸痛苦地喊着:“阿杳,阿杳……”
扶杳过去握住他的手:“公子,阿杳在这里,你要喝水吗?”
商椴像是能听见她的话一样,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贴在胸前:“阿杳,不要骗我,骗任何人都可以,不要骗我……”
上次听他说胡话还觉得惊悚,但这一次,扶杳却只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情绪闷在胸间,又是不解,又是疑惑,更多的是酸涩中夹杂着难过。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贴得那么紧,像是要将她的手按进心里。试了几下抽不开,怕用力会扯到他的伤口,又见他眉头紧皱,额上有薄汗,似乎真的很痛苦。
心中一阵天人交战,最终咬咬牙,想着反正他没有意识,她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便做了一件她这几天一直想做却打死不敢的事情。
她将头轻轻趴在他肩上,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热度,声音温柔:“公子,阿杳没有骗你,阿杳即使骗自己,也不会骗你。”
像是真的听见她的话,商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继续握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如果仅是这样,扶杳倒觉得这个病号挺容易打发。
可到了第二晚,商椴的情绪明显更激动些,他闭着眼睛用力捏住扶杳手腕,像是做噩梦一般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阿杳,为什么?”
扶杳又惊又痛,满头的问号,只能耐着性子安慰:“阿杳不会杀公子,永远都不会,公子是阿杳的恩人,阿杳报恩都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呢?”
可这一次商椴不依不饶,他一脸又痛又恨:“你怎能如此狠心?你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你为何要骗我?阿杳,你要我如何待你才好?我只有这一颗心,你真的不要吗?”
扶杳听着这些话,整个人都麻了。
头一次,她开始怀疑,他口中的阿杳会不会另有其人?这种想法一出,她便十分气恼,想推开他出去找长灯来照顾。
可商椴力气太大,她越挣扎他捏得越紧,最后闹得扶杳实在是受不了,只能含着委屈的泪水,靠在他肩头哄:“我说的都是真的,公子的一颗心阿杳非常珍惜,公子怕是误会我了。”
这个动作果然十分有效,哄一哄,商椴便安然入睡。
生气的扶杳本想后面几天让长灯来照顾,可看到他身上的伤终究是不忍。
好在第三晚他换了花样,不喊阿杳,开始喊娘亲。
他脸色惨白地喊着:“娘,娘,您别死,我求您,再看一眼我,别死!”
扶杳简直惊呆了,她记得商椴的母亲是商高崧嫡妻谢夫人啊,她不是好好的,精神头十足,每天作为贵妇之首组织各样女眷活动吗?他这是做什么噩梦,居然梦到自己母亲死了?
虽然觉得有些无稽,但看到商椴脸上实实在在的痛苦表情,扶杳还是心软了。
她故技重施安慰他:“公子做梦了,别怕,谢夫人没死,她好好活着。”
一如既往,商椴立刻安静下来。
后面连续四天,商椴要么叫阿杳,要么叫娘亲,换着来。
扶杳也已经有了经验,只要他说胡话她就将头靠在他肩上软声安慰。
这一招非常有效,神志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