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屠夫儿子一听是云家人买肉,当即满口应是,让娘放心,保准切得漂漂亮亮的。
恰巧那叶王氏也在队伍里,瞧了气不顺,把嘴一撇开腔了:“我说朱嫂子,那姓云的是当了高官还是做了宰相啊,给你啥好处了,要你这狗颠儿似的舔。”
朱嫂子岂是个受挤兑的,何况又在她家院子,当着她男人儿子的面,她怕谁来?
立刻反嘴讥回去:“我当一大早是哪条狗汪汪,这我家喂的猪,我男人杀的猪,我儿子切的肉,爱给人哪块是哪块,你不满意趁早别买啊?有本事你自家杀头猪,想要啥有啥!”
叶王氏脸黑如锅底,她家银子都给叶峥那小畜生拿走了,今年一半的粮食又都泡了水,卖去县城那收粮的黑心铺子瞧着这光景硬生生压了三成的价,三成啊!肉疼得叶王氏心都在滴血。
前儿老三从镇上回来,说今年送的粮成色差,数量也太少,老丈人不满意,张嘴就问叶王氏讨五十两银子买粮吃。
叶王氏怕老三的秀才丈人不高兴,不肯好好教老三学问,只得瞒着几个儿子媳妇咬咬牙把家里养的两口大肥猪卖了,和手头仅有的积蓄凑了三十两给老三,叫他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学,将来要当个官给她这个娘撑撑面子,也好叫她在其他儿子媳妇跟前说嘴。
老三掂了掂三十两,对这个数目不太满意,比他预想中还差了二十两,他可是约好了几个哥们过年逛花楼吃酒的,三十两银子顶个啥?
可是架不住叶王氏叨叨个没完,老三只能敷衍着嗯嗯了几句,随口安抚叶王氏:“娘放心吧,夫子说我学问有长进,明年考学有很大希望能中秀才。”
其实夫子根本没那么说,那都是几个不成才学生为了哄叶旺祖花钱满嘴里吹捧的,叶旺祖飘飘然就当了真。
叶王氏听了大喜,什么“我儿出息”“我儿大才”,没口子地夸。
等叶茂田和叶富贵两房人回来,瞧见家里猪不见了,得知前因后果自然是一场大闹,要把镇上银子要回来,叶王氏便一屁股坐在院子拍着大腿哭自己命苦,哭男人没本事,哭几个儿子儿媳不听老娘的话,不孝,丧良心天打雷劈之类的,直叫周围邻居们看了好几天的笑话。
村里人大雪日里闲出屁来,这点子笑话没半天功夫就传遍了,朱嫂子自然也听了。
这叶王氏做的那点事也算是全村茶余饭后的乐子了,先前亏待小叔子就不提了,到底不是亲生的,而且叶小子现在过得也好。
可见过亲娘偏心眼的,没见过偏成这样的,还有那叶老三自诩读书人,高傲得不成,难得回趟村都仰着鼻孔看人,打声招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比起叶旺祖,村里人当然更偏向叶茂田和叶富贵,对这叶王氏自然也是很看不起的。
若别人有意见,朱嫂子兴许会好好同人解释,可这叶王氏是什么屙物,还想到她跟前来充大瓣蒜。
给她脸了!